第222章(2 / 2)

与写了一夜的血书:

“先父裴慎之,正是为虞氏所诬,被构陷为通敌叛国的逆贼,惨死狱中。这是妾手写的血书,还请殿下过目,为妾做主!”

如云衣袖垂落,露出女郎层层叠叠的内袖与一截玉纤雪腕。她手上包裹着纯白的丝巾,隐隐透出几分血色,显然是刺破手指取血所致。

边说眼泪边落了下来,如颗颗珍珠,又似滴滴仙露,洒落在纤嫩柔白的兰草上,倾世风韵,楚楚可怜。

殿中众人都有些不忍心。

更是恍然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就是罪臣裴慎之的女儿,也就是晋王府上、那位传闻里与他不清不楚的继妹。

今日既上殿,怕是要重提当年的旧事了。

所以今日,晋王的真实目的其实是要重提当年的那桩夺嫡之争么?怪不得方才要再三地询问,是否检举完虞氏之罪……

底下群臣各怀心思,殿上,嬴澈目光却是久久地落在女郎的手上,心尖如同被削去一角,火辣又尖锐的疼。

他只是叫她去取一抔土,手写诉状,却疏忽了,她会以自己的血来手书。

十指连心,该是有多疼?她那样身娇体弱,又要流多少的血,才能书尽这十余年的怨愤?

是他考虑不周了,他分明应该想到的,她这辈子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她的父亲,以她对她父亲的感情,既要她手写诉状,怎可能不用她自己的血。大约在她心里,非如此,也不能书尽这十余年的恨意与痛苦……

思考只是短暂的一瞬,他很快回过了神,道:“你有何冤可诉?”

令漪高举着那盒土与那封血书,哽咽道:“先父裴慎之,当年与骆将军并不熟识。为他辩护,乃是出于言官的职责所在,并非先皇长子与虞氏朋党所称的‘同党’、‘谋逆’,更不知骆将军后来远走柔然之事。”

“可他们嫌先父不肯将此事说成是先太子指使,竟然伪造先父与骆将军密谋往来的书信,坐实我父罪名,致使先帝被蒙蔽,将我父赐死于牢狱之中。还请殿下为妾做主!”

她将心间辗转过数遍的字句一字一词清晰道来,到最后已是泣涕不能语,目红如泣血。

不重的一匣土更似有千钧之重,又如雨打花枝,压得她手臂连同单薄的身子也颤抖不止,泣涕涟涟,哭伏于地。

嬴灼问:“裴氏,汝此言可当真?”

“妾之所言,句句属实,还请殿下明鉴!”

“可非亲非故的,你父亲当年为什么宁愿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为骆将军辩护呢?”嬴灼问。

来了,令漪心头咯噔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