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底下站着的这两人,一是他大瑨的未来,一是朝堂的栋梁。
殿外廊道上的烛火明亮,隐约可见远处巍峨的宫檐。
元崇帝默了默,终是提笔。
片刻后,他将那道圣旨扔给一旁的内侍,“明日便去承安王府宣旨。”
一直在底下默默看着他的陆璟肆,躬身行礼道,“微臣多谢陛下圣恩。”
话落,他无声勾唇,又再说道,“您快当舅公了。”
元崇帝眉梢微挑,随即喜笑颜开,“你这臭小子。”
说到怀孕的事,他看向太子,“东宫近来可还好?”
周胥珩,“一切都好,劳父皇挂心。”
“若是需要些什么,便直接去淳元宫。”
“是。”
话到这儿,元崇帝摆了摆手,“回去吧回去吧,别杵在朕眼前。”
周胥珩和陆璟肆领命退下。
出了乾正殿,两人并肩而行。
须臾,陆璟肆开口道,“兄长有经验,可否向臣弟传授一二,女子孕期,为夫者该注意些什么?”
闻言,周胥珩停下脚步,眼神古怪地将他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
须臾,他开口,“承安王妃、可曾说过你不要脸?”
第129章 专心些
陆璟肆自从入了仕途之后,君臣之礼守得比谁都正。
但适才唤圣上舅舅,现下又唤他兄长,还自称臣弟,若不是为了苏珞浅,想来也不会如此。
陆璟肆听到他这话,面上表情无任何变化,只剑眉微挑,好整以暇地睨他。
两人皆停下脚步,一侧的宫人内侍均不敢靠近,只余光瞥见两道颀长身影被月光拉长着映在廊道上。
烛火阑珊,被夜风一吹,摇摇晃晃。
片刻后,陆璟肆慢悠悠道,“兄长多学些,日后臣弟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你讨教。”
再有一个月左右,太子妃便要临盆了,周胥珩最近这段时间确实紧张得很。
他隔着袍袖抚了抚之前被秦舒凝抓出血痕的手臂,开口道,“以过来人的身份建议你,别惹府里那位生气。”
“还有,月份大了之后,别在她面前提‘胖’这个字。”
陆璟肆斜瞥他一眼,“想来这些都是兄长的亲身经历,宝贵经验。”
周胥珩瞧他这副略带幸灾乐祸的表情,嗤笑一声,背手前行。
就不该跟他说这么多,让他挨个踩坑才对。
东宫。
主殿内灯火通明,屋里燎炉燃得热,里头暖呼呼的。
只是此时,本该在寝殿内待着的秦舒凝,却站在大开的窗牖边,望着那皎洁皓月。
她刚沐浴过,乌黑秀发散落在肩后,里头穿着冬日的里衣,外边披了件织锦斗篷。
那张嫩生生的小脸就藏在那毛茸茸的衣领之中,显得格外娇小清丽。
一旁的宫女见她就站在窗旁吹风,担忧道,“太子妃,夜深严寒,咱还是将窗阖上吧?”
若是吹出个好歹,那他们小命便不保了。
秦舒凝人就懒懒地倚在窗旁,一手扶着腰,一手轻摆了摆,“无碍。”
“我这都多少日未曾踏出过主殿了,憋闷得慌,再赏一会儿月,我便关窗。”
前几日裕京下雪,周胥珩不让她出门,她自己也怕路滑摔倒,因此便一直待在殿内。
殿里暖和,但到底待久了觉得有些憋闷,所以她才想着在窗边透透气。
“那要不,奴婢再将躺椅拿过来吧。”
“不必了,一整日都是坐着,现下站一会儿没关系。”
现在月份大了,太医今日诊脉时还说过,适当的活动可以让她到时生产顺利些,总是坐着反倒不好。
婢女见怎么劝都没用,只能提着精神候在一旁。
月明千里,风寒气凉。
秦舒凝悠悠叹了口气,喃喃道,“也不知道浅浅何时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