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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我朋友的兄长的身份,四舍五入,我们也算半个朋友,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朋友。”

林听好像忘了段翎在南山阁里曾明确说过不想当她的朋友。

尽管她知道他们并无什么情谊,却还是动之以情道:“我今天之所以会带你进来参观书斋,不是因为你是锦衣卫,而是因为你是段翎,我朋友段令韫的二哥。”

本来还想说我们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但林听后来想想,还是不要提小时候的事,免得他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反而更恨了。

说完,她等着他的答案。

段翎走到林听面前:“你待朋友不是一般的好,对他们万般维护,先有今公子,再有被梁王掳走的姑娘,现有沈公子。”

林听仰首看着比她高出不少的他:“朋友本该如此。”

段翎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捕捉她看来的视线,拉入眼底:“好一个朋友本该如此,倘若你的朋友犯了罪,你也会包庇他?”

她看了看今安在和谢清鹤:“我相信我朋友,他们不会伤害无辜,怎会犯罪。退一步来说,就算被定了罪,他们肯定也没错。”

段翎再次抚过金步摇:“你就这么相信你的朋友?”

“对,就这么相信,朋友间理应互相信任。”林听话锋一转,“怎么说着说着说到犯罪了。”

他又有一下没一下地摇起了金步摇,听着它发出来的声音:“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有多看重这些朋友,随便举个例子问你罢了。”

林听的目光被段翎手中的金步摇吸引去,怎么又掉了?

谢清鹤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听他们说,不禁捏着一把冷汗,频频看今安在。却见他只是沉默地听着,身体放松,并无半点慌张。

谢老将军曾效忠前朝,谢清鹤幼时听祖父谈起过今安在,说他不像他父皇那样优柔寡断,又不像他母后那样温顺,小小年纪行事便稳妥,长大后必定是个可造之材。

如今看来,祖父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单凭临危不乱这一点,就胜过无数人。可惜命运弄人,大夏灭了,他成为一个终日见不得光的人。被皇帝发现,难逃一死。

思及此,谢清鹤自嘲一笑,他现在和今安在并无不同,同样成了个终日见不得光的人,要每时每刻防范外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

以后,他都要这般东躲西藏地生活?谢清鹤垂眸深思。

段翎看了谢清鹤一眼:“我如果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想看他的脸,你真的会让他摘下面具?”

林听也回头看了谢清鹤一眼,点头道:“说到做到,只要你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想看他的脸,我亲手为他摘下面具?”

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段翎握着金步摇靠近林听的蝴蝶髻,却迟迟没再为她戴进去:“你亲手为他摘下面具?”

林听表明自己的决心:“对,我亲手为他摘下面具。”

今安在手握剑柄,低眼端详着剑鞘上的复杂雕纹图案,一言不发,像是默认了林听说的话。

良久,段翎又一次将金步摇插进了林听的蝴蝶髻里,这次插得更深,更牢,却没插疼她,力度把控得很好:“我今日不是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来书斋的。”

可能是觉得插在蝴蝶髻的右侧不太好看,段翎拔了金步摇出来,从左侧插进去,接着又拔了两次,插到蝴蝶髻的斜上方。

他当着旁人的面为她戴金步摇,仿佛不觉得此举过于亲昵。

今安在起初以为段翎是想用金步摇杀人,站了起来,见他真的只是给林听戴金步摇,掩在面具之下的脸表情十分微妙,悄无声息收回拔.出了一点的剑。

谢清鹤就站在林听的身后,比今安在要更清楚地看到这一幕,她和段翎靠得很近,离耳鬓厮磨的距离不远了,瞧着亲近。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林听在想,段翎拿着这支金步摇在她发间插来插去,是不是要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