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他似乎就一直欠他了。

所以后来,青年私底下待他行迹恶劣,言语冷讽,他也没反抗过。

*

玉流光站定在祝砚疏身前。

一个多月没见,恍如隔世。

祝砚疏戴了眼镜,从有一段距离时,他就看清了青年瘦削的颈,细柳似的眉。

有点瘦了。

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祝砚疏不明显皱眉。

等到人到了跟前,他才收敛自己的视线,垂下眼眉。

“之后我会搬回原来住的地方。”

荣宣没有看祝砚疏,只是平声和玉流光解释。

意思是,如果要找他,可以在原来的地址找。

其实他摸不准玉流光来找自己的概率究竟有多大。

玉流光:“好,我知道了。”

上车前,他又去看祝砚疏,自然开口:“哥,走吧。”

祝砚疏上了车,才蓦然一怔。

他像是听到什么绝不可能从青年口中说出的话似的,陡然转头去看他。

两人其实是一个年纪。

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是被抱错的,更分不出谁先出生一秒。

所以本来不该区分哥哥弟弟。

但被认回祝家后,父母为了口头好区分,就让祝砚疏当了哥哥,玉流光当弟弟。

玉流光没开口叫过他哥。

祝砚疏也不在意,口头的称呼,没有一点实质性意义。

更何况被认回祝家后,玉流光一直没有答应上户口。

他现在的户口本依然只有一页。

突然叫哥。

车窗闭上,车内渐渐被暖气氤氲。

玉流光体质孱弱,畏寒,在暖的环境里脸色会薄红一些。

偏偏他又晕车。

关车窗时,吹不到清冷的空气,更容易晕。

玉流光偏头咳嗽,热气忽然覆上来,他垂着薄薄的眼皮,看见祝砚疏伸手拽过自己跟前的安全带,“咔哒”一声,插进凹槽里。

安全带系好了,贴在他手臂上的黑色外套却没有离去。

他闻到了祝砚疏身上清淡的药味。

生病了?

抬了下狐狸眼,视线里几乎被祝砚疏清俊的脸占据,对方面上依然不带表情,呼吸似是掠过他的颈侧,下一瞬,对方平声开口了,“荣宣对你做了什么?”

玉流光伸手按在祝砚疏黑色外套上。

他道:“好好说话,不要靠那么近。”

祝砚疏一顿,垂眼退回自己的位置。

他看向前路,手按在方向盘上,无知无觉下力道加重,手背青筋明显。

……变了。

如果是以前,他会拽着他的头发,冷眼问他凑那么近做什么?

荣宣做了什么?

才一个月,把人变成了这样。

车内沉寂几息,玉流光反手扎起了自己后颈上的黑发,“荣宣能对我做什么?就那样,你以为呢?”

祝砚疏将车开进市中心。

他平静问:“你们做了几次?”

“……”

“停车。”

猛一刹车,祝砚疏五指攥着方向盘,侧头去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