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汀踏进电梯,从酒柜里翻出几瓶酒。

喝得酩酊大醉,脑袋一阵阵刺痛,几乎幻视青年此?刻就?站在?自己跟前。

他半眯起猩红的眼?,看着青年站在?祝砚疏身侧,他们好像在?接吻,那截湿润的舌刺激得他心脏一抽一抽。

接吻?怎么能接吻呢,现在?跟玉流光谈恋爱的是?他啊。

段汀将酒瓶砸过去,幻象破碎,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传来。

他抓住头发,酒喝得太?多?额头青筋根根暴起,恍惚间有点想?念玉流光的巴掌了。

怎么就?不能爱爱他呢。

怎么就?不能爱爱他呢。

“……”

……

荣宣最先赶到医院。

病房内空无一人,他紧绷着神经扫视一圈,听到很浅的水流声,闯进洗手间。

瘦削的青年正俯于盥洗池前。

水龙头开?着,流淌的是?温热的水。

青年那截长发垂在?一侧,温热水珠从他面颊上滑落,柔软的唇瓣沾着湿润,颜色很淡。

还?在?呛咳。

声声都像泣血。

荣宣漆黑的眼?瞳微凝。

迅速上前托住玉流光的手,去看他苍白的脸,“医生怎么说?烧到多?少度?”

“三十八度。”玉流光随口就?给自己减了一度。

“你最近进医院有点频繁了。”荣宣去摸他的脸,指腹贴着柔软的皮肤,确定已经降温,抽出台上的纸巾去擦他的脸,擦到眼?尾,玉流光下意识闭眼?,听见对方问,“体检表呢?”

“没注意,不见了。”

玉流光拽住荣宣的手,轻飘飘说:“别擦了,我让你来没打扰到你吧?那时候在?做什?么?”

荣宣顿了一下,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几秒。

“看医生。”

“心理医生。”又补充。

心理医生?

青年玻璃珠似的眼?瞳微动,缓慢哦了声,“我们都在?看医生,也挺有缘的。”

荣宣一直在?观察他。

空气?中漂浮的药味有些过于明显了。

但青年的态度很松弛。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以防万一,走出洗手间后他还?是?问了医生具体情况,而医生也在?授意下,表情寻常地和荣宣说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可他为什?么不安?

荣宣定了一会儿,偏头去看沙发上眉眼?孱弱的青年。

一个尖锐的问题,忽然浮上心头。

他看回医生,到底是?没问。

……

很快,简则和闵闻也到了。

两人甚至坐的是?同一个电梯。

电梯门刚关上,空气?几乎瞬间逼仄,闵闻皱着眉环胸,瞥红发青年一眼?。

这个唱歌难听到要死的歌手怎么来了?

流光让的?

闵闻俨然忘记,自己之?前还?分享过简则的歌给玉流光,而且还?说什?么歌词写的有点像他们俩。

何?止是?像。

这分明是?人家和流光的回忆。

闵闻抿紧唇瓣,有些烦躁地挪开?眼?,“叮”电梯门开?,他大步走出去。

落后几步的简则神情如常,揣着怀里刚出炉的烧饼走进病房。

他一直捂着,皱是?皱了点,好歹没被寒风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