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他的呼吸很沉,吻着那截软软的耳垂肉,“你的体检真的一切正常吗?”

玉流光被吻得有些痒,轻拽住他脑后扎人的头发,玻璃珠似的眼?珠轻眯,斥道:“什?么意思?咒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荣宣吻回他的唇。

呼吸着青年唇齿间流连的馥郁清香,他将他抱紧了。

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可他们依然接吻。

明明之?前玉流光还?说要按流程来。

他咬着黑瞳里逐渐变得艳色的下唇,嗓音含着滚烫的气?息,再次开?口:“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生病了。”

玉流光轻蹙眉:“不用直觉,我从小就?生病。”

抱住他的人顿了一下。

松开?唇瓣,他们对视,片刻后荣宣说:“之?前你死的那回,医生给我下了死亡通知书。”

玉流光倒不知道这事。

他漫不经心“嗯”,“所以你怕又收到死亡通知书?”

“不。”荣宣说,“这次我没有资格,死亡通知书是?下给亲属的。”

玉流光:“那你想?有资格吗?”

四周安静。

两人的目光碰撞,就?像以往需要勾着舌头的缠吻。

以至荣宣没回答。

他低下头,深深吻住玉流光的唇瓣,几乎是?又爱又恨地采撷唇间最亲密的水液。不,他更希望别再有这份通知书。

“……”

与?此?同时,同一家医院,不同的病房。

段汀输着液。

他喝酒把自己喝出了急性肠胃炎,下午被打不通他电话的段母发现,送进医院,一番折腾现在?才稳定下来。

人醒着,却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锋利的眉头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段母看了就?觉得烦,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干什?么,公司公司不去。

“能不能阳光一点?”

她皱着眉,十分不能理解段汀最近到底在?干什?么:“你喝酒没点数?那么大人了一点都不懂?喝那么多??”

段汀表情不太?好,手收紧。

一言不发。

“是?这家医院吧?”段母见他不答,懒得搭理了,转而按着语音不知道在?和谁聊天,“流光在?哪个病房?我去看看,你是?不知道,段汀这小子也进医院了,喝酒喝的,对,五零二?”

流光。

熟悉的词汇被动涌入段汀的大脑。

他转开?生涩鼓胀的眼?睛,去看母亲。

段母:“是?有点晚了,孩子要睡觉,那我明天去看看。”

说完一瞥段汀,“一会儿我叫你助理来,我要回公司了。”

“……”

玉流光又进医院了?

怎么这么频繁?

段汀头痛欲裂,越是?思考神经末梢越痛。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听见这个名字还?好,一听见各种?情绪和想?法就?都涌上来了。

几乎是?本能。

是?因为进医院,所以玉流光才没来的吗?

段汀眉眼?处青筋紧绷,转头摸索着打开?手机,点开?聊天框。

敲了几个字,又删掉。

最后也没能发出一条。

半个小时后,他拔掉还?在?输液的针管,根据听来的病房号,按下电梯。

电梯很慢。

他站在?里面,手垂在?身侧,无声攥紧,“叮”门终于开?了,段汀大步往外走。

五零二病房渐近。

门紧闭着,门缝里照出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