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被余怒波及。

*

晚餐没?碰,段汀也一夜没?睡。

他每每闭眼,脑海里?就不由自主浮现窗户里?看到的那幕。

因为看不清,所以有?无尽的想象力去幻想那令人嫉妒发狂的场面。

因为看不清,所以无法忽视自己对这事的在意。

越是刻意不去想,这段记忆越清晰。

段汀生生捱到早上六点。

天际泛起鱼肚白,他掀开窗帘,眯眼看了?外面一会儿,才去洗漱,出门。

连下?两楼,段汀来到熟悉的病房门口。

窗帘没?拉,他余光撇到什么,脚步一顿。

才六点。

冷清清的病房,就已经被几道熟悉的身?影占据。

荣宣、闵闻、祝砚疏……包括那所谓的,玉流光的初恋。

全在这。

玉流光联系了?所有?人,除了?他。

真热闹。

真热闹。

段汀止住脚步,扯开唇,又立刻收拢,面无表情往回走。

他的情绪已经隐隐在崩塌边缘。

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思绪一晃,来到深夜十一点半。外面下?起小雨,风很大,拍得窗户噼里?啪啦作响。

段汀慢吞吞放下?手机,来到玉流光所住楼层。

就这么站在墙壁的拐角处。

任医护人员来来去去,递来古怪怀疑的目光,他都置若罔闻,只是盯着那扇紧闭的病房大门。

终于。

病房门开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进了?电梯。

段汀黑瞳阴沉沉地扫过荣宣。

他不能确定荣宣是暂时?出去办事,很快就会回来,还是打?算明天再来。

就像也不确定此时?此刻,玉流光的病房里?是否还有?别?的男人在。

这次过去,会不会又正好窥见他和谁在接吻?

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克制不住了?。

所有?的情绪,像一簇喷溅的血液涌上他的大脑。

情绪崩到临界点,再忍下?去,他一定会变成精神?病的。

“叮”

电梯门合上。

段汀挪动脚步,漆黑的眼珠沉压压,病房门在他眼中逐渐变得清晰。

为方便护士前来检查,病房门并不会上锁。

“咔哒”,段汀一扭,门把手就松开了?。

他将门一推。

白色的病房灯光明亮,刺激着鼓胀刺痛的双眼。

他看见青年坐在病床边缘,正在吃药片。

那头纤长的黑发简单扎起,垂落在身?后?,露出雪白一片的后?颈。

单薄的衬衣,衬得身?形瘦削羸弱。

听到动静,青年回了?头。

仿佛是见到他惊讶,那双玻璃似的狐狸眼微微轻挑。

段汀往前走。

一双黑瞳注视着,看到青年糜丽的面容在白织灯的照射下,雪白到近乎透明。

唇沾着杯里的温水,一片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