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扔在沙发上那样摔她,不然后背肯定会磕青,脑震荡也说不定。
花洒和水龙头一起往外涌着热水,蒸腾雾气很快将这方不大的空间填满,渐渐没过身体的水面将暖意注入她的四肢百骸,脑袋也稍微清醒了一点,撑着靠坐在浴缸壁上。
但琴酒为什么把冰块和酒瓶一起拿进来,她的眼睛睁大,有点怕他又要重复之前的动作,让她把冰块吃掉。
琴酒注意到了神无梦的目光,也看到了其中的紧张。
“我以为你真的胆大包天。”银发男人俯下身,反手握着杜松子酒的瓶颈,用冰凉的瓶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审讯道,“高特酒、苏格兰……你还救过多少人,改过多少名单?”
神无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真的坦白,她可能下不了这艘船了。
她的缄默给了琴酒答案,他的喉间溢出一声冷嗤,握着酒瓶的指骨泛白,手背迸出一道道青筋,抵在她下巴处的玻璃因为力道角逐而颤动,与他此刻的咬牙切齿一般无二:“七年,无论有多少只老鼠因为你苟延残喘,我都会亲自将它们再次粉碎。”
调查到的全是叛徒一样的行为,琴酒却没怀疑过她是卧底。
她这种心软又无用的善良连最基本的心理选拔都无法通过,见人就救的莽撞举动也只会让她暴露得更加彻底,没有任何一个组织或势力敢用这样永远狠不下手的人。
这也正是琴酒怒不可遏的理由。
没有迫不得已的压力,没有不容拒绝的命令,她仅仅是为了那些天真又可笑的理想主义而在他的眼皮底下暗度陈仓,利用他的身份,利用他的眼睛,完完全全出于她的本心欺骗他。
“说话。”
琴酒的声音冰冷低沉,如暴风雨的前奏一般,瞳孔死死盯着她,再容不下丝毫虚情。
分明没有直接的肢体接触,但逐渐升高的水面让她感到愈发强烈的压力,原本打湿而黏在身上的裙子也随着水波漂浮,她不得不伸手按住,避免它滑脱。
头发也洗了水,湿哒哒地披在身上,神无梦感觉自己的下巴被那个坚硬的酒瓶抵得隐隐作痛,却固执地望着那双幽绿双眸不肯开口。
坦白不可能从宽,如实交代只会更惨。
琴酒显然没有耐心等待。
他的腕骨用力,瓶盖侧飞出去,酒液沿着他的小臂汩汩涌出,融入满浴缸的热水中,杜松子酒的辛辣气息霎时溢满整间浴室,味道浓郁得让神无梦咳嗽两声,脸颊飘上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