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准时到达了A市北站,他坐电梯往地面上走,夜幕降临,但他还是远远地认出了顾淮的身影。

顾淮靠在车门边,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季,长腿一前一后地搭着,一身黑色休闲装把他的身材衬得格外优越,路过的人纷纷把目光卷过去,有的在看车,有的在看人。

林思渡靠近了才发现,这个人手上攀着几根红绳,全神贯注地在编平安结。

林思渡:“……”

“来了?”顾淮把编了一半的绳子揣他手里,“走吧,回去了,外边冷。”

车内开得暖烘烘的,林思渡上车后,完全可以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外套。他从口袋里拿了顾淮揣给他的平安结,寻着之前顾淮教自己的记忆接着编了一点,好像是错了几步,不仅没续上去,反而把顾淮的劳动成果给砸了个一干二净。

顾淮余光看见自己的作品惨遭破坏,嘲弄地啧了声。

林思渡捧着手上的红绳子,冷漠地压着嘴角。

掰发财树像是掰薯片,嘎嘣脆一捏一个的人,在这些微小的细致工艺上,倒是有罕见的天赋。

“编这个……做什么?”林思渡问。

“车挂件松掉了,看着难受,我自己改改。”顾淮不紧不慢地把车在遇上红灯的路口停下,“等你等半天,无聊编了一点。”

“你吃晚饭了吗?”顾淮又问。

“没。”

“我就知道。”顾淮冷笑了声,在车上翻了翻,拎了包蔬菜果干,给林思渡丢了过去,“这个你应该吃吧?”

“……不吃膨化食品。”

“荔枝罐头?”

“……不吃防腐食品。”

顾淮压着方向盘地手背上蹦出了一两条青筋。

接回林思兔,随时随地,发现新生气。

“车上有胡萝卜汁。”顾淮提醒。

林思渡充耳未闻。

晚饭最终还是顾淮来解决的,他煮了桂花甜粥,某个挑剔的人总算是安分了下来,抱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旁边放了半只顾淮刚磕开的椰子。

“顾淮。”林思渡忽然出声。

“干嘛?”顾淮正不爽,听见了声音,粗声粗气地问。

“我的马克杯。”林思渡盯着桌上的项目纪念杯子,“为什么裂开了?”

顾淮:“……”

“我怎么知道。”顾淮理不直气不壮,恶言恶语,“质量那么差。”

林思渡的指尖敲了两下杯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顾淮的气焰消了一大半。

“我他妈再给你买一个。”顾淮说,“重新给你买一个,行了吧!”

林思渡看着他,低下头:“坏了就坏了吧,没关系。”

别给他把dragon掰了就行。

不然,他好像就只能养蚯蚓了,那个命大。

“我今天。”林思渡说。

“今天怎么了?”顾淮在他对面坐下。

“顶撞了……我爸妈。”

“具体说说?”顾淮问。

林思渡把大概的情况转述了,然后说:“我以前,从来不这样。”

他的冷漠背后,藏着胆小。

跟顾淮走得近了以后,他好像平白被带出了点反骨。

“我不知道是好是坏。”他如实说。

“这不重要。”顾淮没什么耐心地打断了他的话,“我问你,你这么说以后,你是高兴了,还是不高兴了?”

林思渡回想了一下,说:“……前者。”

“那不就得了。”顾淮嗤笑,“哪有那么多事情要计较对与错的啊,没杀人放火,其他的随心。你就是管这管那的,计较太多,磨磨唧唧的,多没意思啊。”

林思渡想了想,问:“你在教我做人吗?”

“不然呢?”顾淮白了他一眼,“我教你做兔子啊?”

林思渡:“……”

“你跟我不是挺能抬杠的吗?”顾淮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