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知定睛望去,却见那少女风姿摇曳,粉面桃腮,神情落满不屑,正正好好便是对着她的。
在天一宗,除了她赵瑟然,还未曾有人敢这样待自己。
若按照她前世的性子,她早便冲上去和她理论了。只重活一世,上辈子她亦是眼睁睁看着此女为了护师弟妹而惨死,此刻心里早没了多年前那些芥蒂。
晏云初双眸亮了起来,语气激动:“赵瑟然!”
少女微微一怔,面色古怪。这人是怎么了,平素恨不得和她吵上八百个回合,今日却像见到死了的亲人一般。
赵瑟然有些不自在,只是想起大师兄与千华师姐,又狠声道:“你叫什么叫!这样开心?!你现下满意了,大师兄要为了你与师姐退婚!”
这下,晏云知总算搞懂为何方才人人都那样看着自己。她脸色一白,来不及同她多说什么,急急转身朝浮屠峰大殿奔去。
待到了殿外,却听父亲厚重严厉的声音传来:“末寒,你可想好了?当真要与千华解除婚约?”
等不及通传,晏云知推门而入,一眼便望见了跪在大殿中央的师兄。
青年玄衣墨发,纵是跪着的,脊背亦是挺直,他生得丰神俊朗,无论在哪儿,总是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晏云知叫道:“不可!”
周遭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她身上,就连大师兄,亦是用一双黑瞳沉沉地望向她。
她心口一紧,那么多人里只瞧见了他。他眼中无甚感情,便是要为了自己与师姐退婚,亦是昨夜的缘故。
他待自己,总归是没什么心思的。
晏怀存早习惯了她这样莽撞的性子,毕竟是十分不容易才得来的女儿,正要招呼她过来,却猛然皱眉,喝道:“晏云知!”
她懵懵望去,见父亲不似往常那般和蔼,却仍旧大着胆子奔向他,只扯住他的袖口,亲昵喊到:“爹爹!知知想你了!”
这下倒让晏怀存有气发不得,明明看出了女儿身上的变化,却只得憋着一口气,沉声道:“回去再说。”
他现下在处理大徒弟的事,哪有空理会她的撒娇卖乖。
晏云知站在他身边,偷偷瞥一眼跪在地上的大师兄,又听父亲道:“末寒,此事你同千华商量过了?”
姜末寒正要应答,却见少女神色急迫,慌张摇头:“不成!大师兄与师姐不能解除婚约!”
见旁人都望着她,她又磕磕绊绊解释起来:“大师兄与师姐皆是天赋极高,结为道侣乃是天作之合。怎能、怎能说断就断!”
这话旁人说得,唯她说不得。哪个不晓得天一宗的宗主之女痴恋大弟子姜末寒,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怎么今日反倒变了性子,仿似要极力促成这段姻缘?
再说,方才姜末寒前来,一桩是为与千华解除婚约,另一桩,则是为了求娶她。
五年内不得归宗
大殿之上,众人神色各异,就连晏怀存亦是诧异不已。他对自己的女儿是再了解不过,晓得她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大徒弟的身上。今日这般说话,倒有些不像她了。
他向来不愿他二人扯上关系,只因姜末寒此子天资不凡,非池中之物,岂是耽于情爱之人,爱他便如飞蛾扑火一般,有去无回。
他压下心头种种,顺着她道:“你师妹说的是,你同千华定下婚约已有三载,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非同一般。婚姻大事岂非儿戏,哪是说散就散的。”
只是晏怀存话音刚落,千华便从殿外进来,一同跪在姜末寒身边,道:“师父,我与大师兄本就没有儿女之情,徒儿亦请师父为我二人解除婚约。”
“师姐!”晏云知急得险些跳起,昨夜分明说好的,怎么今日一个二个都不按常理出牌。
千华朝她莞尔一笑,又道:“我已有心悦之人,不好再耽搁师兄。”
姜末寒偏头望了她一眼,只觉不妥。两个师妹皆是如他亲妹般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担起对小师妹的责任才亏欠于她,怎么能叫她再把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