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昏黑的暗室里晃动的银链、是一次次被抓回床帐, 甚至是突然从衣摆下伸出的一条长长蛇尾, 圈上腰肢……
寒毛一根根倒竖,崔兰因的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被子,脑子赶紧给自己催眠。
快睡快睡快睡啊!
睡着就万事大吉啦!
可惜事与愿违, 她越想睡过去, 偏偏所有的感官擦得格外灵敏。
空气稀薄, 呼吸变得困难。
她微张开嘴想为快窒息的身体纳入点气息, 可唇瓣刚动, 就擦到一温热的东西。
皮肤?
萧临的皮肤?
在鸡皮疙瘩浮起来的那一刻崔兰因福至心灵想到:
哦,萧临定是察觉到她的动静, 此刻正把脸凑近,想观察她醒没醒呢!
因为离得太近, 萧临鼻息抽动,清浅的气息还在她脸上颈窝一阵阵拂动。
……这是在闻她?
崔兰因忘了呼吸,差点把自己憋死,连忙均匀地吐纳了几下。
萧临在闻她的同时,她也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变得陌生和复杂。
就像是从千百万朵花中精炼出的花油,味道浓郁,幽香扑鼻。
并不难闻,就是闻多了有点晕脑,人好像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萧临到底想做什么?
若是发现她装睡大可马上拆穿,若没有发现,离这么近,她会错以为他又想吻她了……
长公子会偷吻她?
有点怪异,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要装得更好一点,免得到时分寸大失,露出马脚。
可等候良久也无事发生,萧临只静静对她“闻”了会就离开了 。
崔兰因耗费了大量精力,不多会抱着遗憾又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崔兰因醒了个大早,赶紧换了衣服去前院寻萧临。
萧临每日都要晨练,具体练什么崔兰因并未细问,只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听见前院传来砰砰砰、或者咻咻咻的声响。
崔兰因来得正巧,萧临刚练完,正拿起景澜递上来的帕子擦汗。
忙着搬运木桩景澄率先瞧见她,笑道:“夫人怎么来了。”
崔兰因“啊”了声,没顾上回答景澄,她的眼睛光瞧着萧临。
他上身的单衣几乎都汗湿了,衣料下隐隐透出肌理的凹凸痕迹。
而且……好像还有点粉。
萧临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久久不肯撇开,大胆放肆到简直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想起昨晚的荒唐事,心里也有些不宁,声音随之低哑,问道:“……有事?”
崔兰因眨巴了几下眼睛,她就知道萧临肯定会翻脸不认账。
哼,好在她大度。
“没事啊,我就是过来看看夫君,毕竟一天里难得看几眼,夫君难道不想多看我几眼吗?”崔兰因故意这样问。
景澄憋着笑,景澄连忙把脑袋低下。
夫人也太不把他们当外人了,这话是他们能听的吗?
萧临:“……”
长公子不言,只眼睫不住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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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兰因的病已无大碍,主动去王大娘子跟前做事。
王大娘子为人冷漠,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还有一股傲气,看谁都像是看傻瓜。
她愿意教人,只是从不教第二遍。
幸好崔兰因记性好,不管懂没懂先记下来,等回头一个人的时候再慢慢琢磨。
没过几日,王大娘子就发现她有这个长处。
因为崔兰因能把她说过的话默写得八九不离十。
记性好的人往往更聪明学得快,要是那种今日学明日忘,那才真叫人头痛。
崔兰因之所以这么认真学,一来是这些东西她的的确确用的上,二来王大娘子不是母亲。
崔兰因从没有对她寄以希望,所以无论她的态度是冷是热都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