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近得能看清郎君穿的是……
素纱单衣。
在人人裹厚裘、披重麾的当下,他只披了一件宽袍,看不出料子,却薄如蝉翼,翩翩欲飞。天光雪色落在他洁白的袍子上,泛着微光,于微光里,她只能看到玉雕似的下巴,以及漂亮的下颔线。
“你便是郑菀?”
郎君的声音很好听,如清风拂竹林,玉磬落潺溪。
“你又是何人?”
郑菀睁着一双水眸,抬头往上望,未及看清,便觉眼如针扎一般疼,扑簌簌有泪落了下来。
郑斋强撑起身体,将女儿挡在身后:
“崔望!从前种种,错不在小女,若你有怨,冲老夫一人来即可。”
“怨?”语声似带疑惑,可便是这疑惑,也是极淡的,与他冷淡冰寒的气质如出一辙。“不过如此。”
浅叹被风一吹,一下子便散入了这茫茫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