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位上的人?神色亦如?常,他们粉饰着太平,就好像白日?里的一切不?曾发生过。

明日?照常可以办政事。

容璇安坐于位上,由余知府先行?禀报往后数日?行?程。

帝王并无异议,余知府亦事先与御前的护卫接洽过。依陛下的旨意?,常州府无需再?派遣护卫相随,只需长瑾为陛下引路即可。

帝王微服私访常州,按理说?他这位知府是该避嫌。底下县乡的衙署都不?曾得到消息,他们平日?里如?何,眼下也如?何便是。

容璇端着茶盏,来天鸿院的路上余知府提点过她。陛下南巡的时机不?多,要她好生为自己将来打算。毕竟臣工的仕途全仰赖于陛下,一朝为罪臣,若得机缘反手亦可青云直上。

她安静一会儿,目光与祁涵不?经意?间对上,显然他有话要提。

果不?其然帝王指腹停于其中一页,道?:“至于这身份一项”

余知府静听圣意?,陛下去?往常州县衙,身份上要有所遮掩。他本与帝王身边护卫商议妥当?,仍旧扮作富商。

见陛下似是不?够满意?,余知府赶忙起身。容璇也只能放了瓷盏,陪着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闻前?些时日?,余家郎君曾与容卿到过宜安?”

余知府应道?:“回陛下,的确如?此。”

“是以何名目?”

“这”余知府斟酌言语,揣摩陛下的用意?。虽同是以经商之名,但陛下不?可能无故提起。

容璇忽然就笑了,原来他翻来覆去?还是绕不?开此事。

她道?:“以洽谈生意?为由,我与他扮的是兄妹。”

余知府夫妇到现在都以为陛下不?曾堪破她的女儿身,甚至还为她担忧着。她今夜点明也好,省得他们还为她担惊受怕地?隐瞒。

她如?此直截了当?,余知府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去?望帝王神色。

他失了主意?,屋中落针可闻的当?口,容璇挑眉,火上浇油:“怎么,陛下也要同臣扮作兄妹?”

这话不?好答,帝王淡淡道?:“余卿先退下罢。”

“是,臣告退。”余知府额间已有冷汗,长瑾的女子身份的确是绕不?开的一个?坎。早些说?破也好,否则若是等帝王察觉再?起疑心,罪过便更大了。

马车中隐隐的争执揭过,容璇有些好笑:“宜安中事,没有想问的了吧?”

她坦坦荡荡,没想到三年未见,对彼此的心意?反而更熟悉了几分。

“嗯。”帝王望她。

“那就明日?再?会?”她道?。

虽是告辞之意?,但容璇转身离去?的动作却慢。

“瑾儿。”帝王唤住她。

容璇回首,祁涵道?:“明日?,着裙装吧。”

大约是临别前?的最?后一次同行?,容璇未及多想就答应了他:“好。”

拂晓光景,出?城的马车已停在余府外,随行?侍从皆为帝王亲卫。

李夫人?早早穿戴齐整,与丈夫儿子一起恭候于正堂中。

旭日?东升,长瑾是与陛下一道?来的。

她今日?换的是一身月白绣芙蓉的束腰窄袖锦裙,墨发间点缀几朵明玉珠花。

极为素雅的装扮,但只一眼望去?,便叫人?挪不?开目光。

想到昨夜之事,虽是听丈夫转述只言片语,李夫人?想起仍不?免心惊。

陛下过问宜安之事,相必是已查探到长瑾的身世。

此乃欺君重罪,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攸。

长瑾胆子实在是足够,就这么干脆利落认下。

这般快刀斩乱麻的性?子,与她年轻时如?出?一辙。

李夫人?向帝王见礼,如?今长瑾的欺君之罪过了明路,陛下宽宥不?曾降罪,此事也算是揭过去?了。

她从前?便有所耳闻,陛下用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