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昏头了,我一不小心把他推到水里去了,我要是知道他在发高烧,我怎么可能会……”

他懊悔不已,目光呆滞地看着地板刚才飙车的时候眼前一直回闪着当时洛云帆用虚弱的声音哀求他,在他不管不顾地拽起他的衣领时,甚至那双手还徒劳地推了他的胳膊几下。

可他呢他这该死又不长记性的,他又对洛云帆做了什么?

虞向海越想越是慌得六神无主,万一洛云帆真的一不小心烧出了什么毛病来,亦或是落下个什么病根,那比要了他的命还严重。

他拼了命地揉着酸疼的眉心,内心极度后怕。

……洛云帆当时该有多么难受,从等在会客室那会儿开始,是不是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而自己一边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宠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候竟然没能及时发现洛云帆的身体状况不对劲不仅没有发现,他还用那么恶劣的语气,说着那些过分的话激怒他,用那么蛮横不讲理的态度逼迫他,最后……最后甚至还差点又一次重蹈覆辙地强来。

洛云帆该恨死他了。虞向海抱着头,毁青了肠子。

“要不是因为你是我打小就认识的朋友,老子真想把你一脚给踹出去。”顾淼狂翻了个白眼,“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样三天两头的病,他现在负面新闻缠身本来就水深火热,你倒好,还把人给又折腾进了医院……洛云帆要是真的因此而身败名裂了,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老虞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一声劝,既然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就要做好陪他同归于尽的心理准备啊。”

虞先气焰全无,哪敢还一句嘴。

“他现在……怎么样了?烧什么时候能退下来?”

顾淼摆了摆手:“倒是不严重,只是普通的风寒感冒而已,输液一晚上温度肯定就会降下来的。”

“我进去先陪着。有事再叫你。”

男人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冲顾淼比了个无声的感谢手势。

房间里开着暖气,室温是最舒适的23度。洛云帆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再一次穿上了那件熟悉的、大了一整圈的病号服,右手挂着点滴,露在厚实柔软的毛毯外面。

虞向海找来棉签,沾了些温水,小心翼翼地润湿那双由于发高烧而苍白干裂的唇,然后久久地端详着他的脸。

即使病了,洛云帆这张脸也依旧完美得无可挑剔,是老天爷精雕细琢最完美的艺术品,每一寸线条都浓淡皆宜。大部分人类病的时候都面色憔悴,可洛云帆苍白的面颊上染着两团高烧时特有的红晕,薄唇紧抿着,眉关微簇着,不知是难受的还是梦到了什么,却反倒是有种格外稀罕的美人病中独有的脆弱感。

这家伙啊,平时那么要强,那么倔强,也就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这么乖了。一旦他睁开眼睛,就只会用或冷峭审视或假装驯服的眼神看过来,无论那双眼睛在外人看来多么情感丰富,瞳孔背后却永远只如无风无浪的寒潭,一点波澜都看不到。

你就服服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