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情不自禁就想将手放上去,摸一摸,顺顺毛。
“洛洛,你……哭了吗?”他轻声呢喃,这语调极其不正经,甚至还有些暗自窃喜的味道。
洛云帆一把甩开他的手,拼命抹了几下不知何时变得湿漉漉的眼角,丢脸到怒骂:“该死!!姓虞的你这骗子,大骗子!臭不要脸,本性难移,你就去死好了……!”
真是活见鬼了!
还好在场的白衣天使们忙着救死扶伤,没人在意他们之间有什么亲密的互动。
救护车一路狂飙,医一路上都在为伤者做紧急输血,试图和死神拔河,可虞向海到底还是陷入了半休克状态,无论洛云帆怎么喊,都喊不醒。
受伤的不是一般人,在被送到京城最顶尖的私立医院之后,手术区一整层几乎都被净空了,临时调过来的外科精锐队伍正在急诊室待命。
小许忙前忙后,站在他身边的一圈白大褂们,个个都是医学界的外科专家,正在商讨手术方案。
五六个外科医从电梯里跑出来,飞一般将已经接上呼吸器的男人推进铅灰色的大门。
红灯亮起。
进手术室之后,一切就只能听天由命。
洛云帆抱着那件被血浸透的黑色风衣外套,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他不自觉张开自己的手,望着那上面已经干涸凝固成深红色的血迹,神情恍惚。
那些痕迹如蛛网般一道一道的,遍布纵痕,他的手心、手背、小臂、胸腹前成团的血色,甚至就连米白西装的下摆都已经完全被深红色染得不成样子。
他坐在那里,毫发未损。
可这些血的主人,正在一墙之隔内,死未卜。
洛云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汪思远手里握着个瓶子发狂一样冲过来的那一幕仍旧令他心有余悸。他不敢想象那瓶浓酸如果直接泼到了自己的脸上,他还能不能熬过后半……
如果不是虞向海不顾一切地挡在他身前,那他今后的人,还会有未来吗?失去了这张脸,他的事业会付之一炬,他的粉丝以前有多爱他,以后就会有多嫌恶他。
他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一张脸蛋很漂亮的前提基础之上。
没了这张脸,他就什么都不是。
……
洛云帆攥紧了手里的外套,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扇时不时有医进进出出的大门。
小许忙完手里的事,也陪他一起坐着等。
“您放心,虞总常年坚持锻炼,身体素质比很多人都好……他会没事的。”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洛云帆被血染红的白西装,“这里有我看着就够了,您去换件衣服吧,稍微清洗一下。”
洛云帆摇摇头,“不,我哪里也不去。我等他出来。”
在他手中,深色布料浓重的血腥味里,仍旧还残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甘草香。
这气息无孔不入,曾被他避如蛇蝎。
可现如今,这件外套,连同这上面的味道,竟成了迄今为止唯一能保他周全的护身符。
那座有意无意在内心深处构建的巨大堡垒,突然之间轰得一下倒塌了。
踏破迷雾和尘埃,凌乱的回忆碎片纷至沓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清晰,更有说服力
洛云帆曾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理性,理性到可以和本能相对抗。
他一直逼着自己逃避,逼着自己遗忘,可到头来,本能总会在危险来临时第一时间被触发,让他记起这个温暖有力的怀抱,记起这个独一无二的气息。
男人抱着他的身躯伟岸如密不透风的城墙,强壮结实的胸膛之中,一下下地、传来无比清晰有力的心跳声,那么熟悉,那么可靠,一次又一次,无论他接不接受,愿不愿意,这个拥抱总是这样,固执又坚定,强势而霸道
虞向海是个自以为是又傲慢狂妄的家伙,他不择手段地介入了洛云帆原本完美无缺的人,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