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种不真切的记忆片段,模糊不清,恍若梦境般,像是一场幻觉。
不可能。
一定是她做梦。
半夏久久没听见屏风后的动静,不由得提醒道:“世子,您可别惹了?寒,还得赶时?间出门呢。”
沈明语这时?才回?过神来,扶住桶沿,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拼命晃了?晃脑袋。
她怎么能生出那种荒谬的想法。
束胸定是自?己解开的,唇瓣破皮估计也是自?己咬得太用力。
她踏进浴桶里,全身浸入温热水中。
隔着水雾,沈明语闭上?了?眼。
她抿了?抿唇,忍着微刺的痛意,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问道:“昨夜当真只有三哥一个?人进来过?”
半夏仔细回?想,答道:“确实是。竹烟说他一直守在外头,不曾进屋。”
只有三哥?
沈明语倏地捧起热水,扑到面上?。
水汽一点点沁进眼眸里,视野越发朦胧,总觉得仿佛又回?到了?昨夜那个神智恍惚的梦里。
她抱住了?萧成钧,缠着他不许他走,而后……
她想不起来,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以至于萧成钧的身形石化般凝固,僵硬地如同?一道冰雕。
可接下来的事,她却有了?点印象,她的唇瓣似乎就是那时?破皮了?……
是梦吧?
哥哥肯定不会对?她做那种事。
是她在梦里用力地咬他,却不知咬破的是自?己的唇瓣。
她怎么能做这种梦!
沈明语将脑袋埋进水里,又飞快地抬起头,整张脸湿答答的,水珠儿从下颌一点点落到胸前。
她羞愧于自?己竟然会如此不知廉耻,梦到和兄长?罔顾人伦。
可是脸颊通红过后,她又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做梦而已?,只要?她不说出口,谁也不会知道。
大约是被?热气熏得脑子发晕,她恍惚中莫名地想,咬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下回?不能咬了?。
……怎能还有下回??
这种大逆不道的梦,饶是做一次也足够惊吓了?。
沈明语慢慢平静下来,从浴桶里站起身,叫半夏进来更衣。
“世子,奴婢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半夏低着头,用力给她裹胸。
沈明语被?勒得喘不上?气,点头示意她继续。
“先前咱们?一直在直隶庄上?,您多半是和奴婢、连翘、青姑在一起,咱们?三个?都?知道您的不得已?,也时?刻替您周全着,您那时?候小,也许不知自?己处境危险,加上?年幼,旁人看不大出来,所以您即便偶尔出了?纰漏,也不碍事,二太太总能替您遮掩过去。”
半夏比昨日又多绕了?一圈,声音低低道:“可自?打咱们?回?了?京城,今非昔比,您却还是一贯的性子,对?人提防不够,行事亦有冒失,已?经闹出几回?惊吓,亏得……那位替您周全了?过去,可这终究不是个?事儿……”
沈明语愣住了?。
五岁前,她年幼容易遮掩身份,养母也不愿太拘束她的性子,她的确没太在意自?己和普通孩子有什么区别。
十五岁前,她在直隶长?大,几乎少与外人接触,养母将她身份护得太好,她面临过的风霜刀剑与如今面临的种种考验,已?经不可相提并?论。
可她的确如半夏所言,依旧冒冒失失,好几回?都?差点暴露身份。
沈明语抿紧了?唇。
她向来不算是脑子聪慧机警的人,对?外也偏软,说好听点是温吞,说难听点就是怯懦。
再像往日那样下去,她暴露身份是迟早的事。
半夏还在继续:“奴婢知道,做个?男儿郎不是您本意,但现在骑虎难下,您总要?为自?己以后做打算,若是旁人不再护着您,您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