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成了?坠子,日夜贴身佩戴,不曾离身半刻。
萧成钧微微摩挲着玉坠,羊脂玉沁暖了?他的体温,入手柔滑温热,叫他心尖泛起涟漪。
算来只是半日未曾见她,脑海里却?尽是她身影……
也不知这次去直隶要?忙几日,但愿他回来时,妹妹能不再?生气?了?。
从京城到直隶,有水陆两路,此番前去,为顾及萧成钧伤势,大理寺卿胡永望特意定了?官船,省却?一路颠簸。
萧成钧和袁为善等人?上了?船,得知还要?等候一位贵客,进了?各自房内暂作歇息。
过了?半个时辰,萧成钧听得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船工和胡永望的对话。
“世子已经到了?,暂在舱内歇息,叫我等休要?打扰。”
船工压低了?声音问,“您是否要?去拜见?”
胡永望犹豫片刻,摆手道:“不急不急,世子只是借船同行,他既然爱清净,且先不叨扰他。”
大理寺卿是正儿八经的朝廷要?员,在这贵客跟前似乎也气?短得很,不知是哪个世子?
萧成钧心头倏地一跳。
因?着白日里闹了?不快,昨夜他收拾行装时,沈明?语没有来同他辞行。
萧成钧站起身来,眼皮子莫名?狂跳。
很快,他就知道这种强烈的不安来源于哪里了?。
……
今日云层厚积,天色阴霾,不见半点?儿日光。
官船行驶在波涛翻滚的江中,渐渐颠簸起伏,摇晃剧烈。
沈明?语不习惯坐船,胃里翻江倒海,船上经年不散的水腥气?更叫她憋气?得难受。
她独自到甲板上透气?,正蹲在船舷边呕吐时,被萧成钧逮了?个正着。
视野里出现那道熟悉的单薄身影时,萧成钧心跳似是停滞了?一瞬。
他的妹妹,裹着件几乎曳地的墨狐大氅,正扶在船舷边,吐得昏天黑地。
小人?儿面色潮红,眼眸湿润,一副神色恹恹的模样,难受得可怜兮兮。
注意到有人?靠近时,沈明?语几乎本能地跳起来,险些往后跌倒。
萧成钧急忙上前,双手抱紧她腰身,将她圈进怀里。
而后,又很快松开了?手,只虚虚搭在她后背上。
沈明?语又惊又尬,音如蚊蝇,“三哥。”
“……还难受么?”
萧成钧抬手给沈明?语顺气?,掌心抚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
沈明?语正要?解释自己为何会跟着上了?官船,喉间?又是一阵难受,连忙低下头去。
她吐了?很久,喉中充斥着辛辣的灼烧感,所有情绪都?被剧烈的晕眩感替代。
连该婉拒萧成钧安抚的托词也如鲠在喉,说不出半个字。
萧成钧始终耐心帮她顺气?,将她半圈在怀里,免得她因?颠簸而摔倒。
直到又一阵江浪过去,船身稍稍平稳些,沈明?语才缓和下来。
“是祖母托我过来,想叫你有个照应……你上回命悬一线,她实在忧心,怕你有三长两短。”
她悄悄拿余光去看萧成钧,艰难吞了?吞口水,小声说:“然后我昨日去求了?太子殿下,说我想跟着来查案,见见世面。”
萧成钧没有说话,领着她去了?自己的房内。
“还想不想吐?”他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漱漱口,歇息会儿。”
沈明?语乖巧照做。
萧成钧沉吟良久,才问道:“你是以什么身份过来的?”
沈明?语犹豫了?下,答道:“证人?。”
“我见过陈显其出入天香画舫,有一回,他从画舫出来和人?密谈时,我在玉京楼看见了?。”
沈明?语小声说:“其实这事我也快忘了?,这回陈显其死了?,我才想起来。胡大人?叫我跟着来指证,他还说为了?保证我安全,不能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