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语顾不?得?羞赧,抱着膝往后退,脚踝却?始终被他紧扣在?掌心?里。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哥哥竟是这样厚颜无耻,霸道不?容置喙。

“你才说要谨记男女大防”她?躲也躲不?掉,声音都在?哆嗦,“我自?己来。”

萧成钧低低斥她?,“别动。”

“你夜里睡得?不?踏实,不?怕有人闯进去,发现?你身份端倪?”他攥住她?白皙的脚踝,修长?手指松了又紧。

沈明语顶着红眼圈,鼻尖也泛着红,小声嘟哝:“这回寒露跟着我过来了的,只是她?刚下船就去探亲了,她?今夜要回来了。”

寒露跟在?她?身边有一段日子了,对她?的忠心?她?看在?眼里,朝夕相处中,寒露对她?的身份也是心?知肚明,不?过没有拆穿罢了。

萧成钧微微蹙眉,察觉到掌心?下脚踝轻抖,不?免放软了声音,“那就让她?一个人睡你的那间?屋子,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我才安心?。”

他把她?的脚放回榻上,哄道:“我不?会对你怎样,你还信不?过我么?”

若是从前,她?绝无二言,可现?在?么……

沈明语瘪了嘴,自?知是执拗不?过他了。

她?也困得?很了,又哭又闹的,想明日还要去琼芳阁拿人,不?能?耽搁早起,只好?认命地脱掉了外裳,拼命往床榻里侧缩。

她?背对着萧成钧,听见他推门出去,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闹腾了许久,又哭了一场,她?早就困乏得?厉害,纵然知道不?该睡,但抵抗不?住困怠的倦意,眼皮子直坠。

等萧成钧端了盆温水回来,见榻上的小人儿蜷缩成一团,已经沉沉睡着了。

她?长?睫紧闭,面上难得?带着少?女的娇憨,细弱的呼吸声游丝般,在?帘帐里起伏。

萧成钧不?由得?放轻了手脚,生怕惊醒她?。

他拧了帕子,给她?擦拭脸颊、脖颈、手腕,动作轻柔细致,连指缝间?也仔细擦得?干净。而后,又出去打?水,给她?擦拭足底。

春雨连绵的雨夜,寒露赶到客栈时?,就见楼上的萧成钧推门出来,手里端着盆水。

玄池守在?楼道口,虎着张脸瞪她?,“上楼,左转第二间?,你的屋子。”

寒露满身潮湿,一面拍着身上的雨珠,一面小心?问:“玄池哥哥,是有人受伤了么,三少?爷是在?给谁处理伤势?”

不?然,她?想不?到萧成钧怎会大半夜不?睡觉,端着盆进出。

玄池噤了声,轻咳了一声道:“问那么多作甚,去睡吧。”

他想起自?己方才过来和萧成钧禀报情报时?,目光无意中瞥见了床尾一双小巧的短靴。

烛火通明,离得?又近,他甚至能?看清,萧成钧唇瓣似是被人咬破了,与?主子一贯的冷静自?持对比鲜明,叫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他实在?不?敢想,屋里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所幸主子的房间?恰巧离众人远,独自?在?拐角处,又有他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守在?这边,无人胆敢靠近。

“你去查什么了?”玄池看寒露往上走,多问了一句。

寒露回过头来,清丽面庞上露出淡淡笑意,“我是去见故人,是以前甘州和我一起逃难到这儿的姐姐,没想到她?还活着,我好?不?容易才查到她?的消息。”

玄池“哦”了一声,听她?继续道:“只可惜她?被迫入了勾栏,如今是琼芳阁的歌姬,我还想请主子借我些银钱,看能?不?能?给她?赎身。”

玄池微怔,站起身来,“你那个姐姐,叫什么名?”

寒露道:“她?家里原先?是从军的,十几年前,雪连山大战后,她?家人都战死了,她?成了流民,我也是在?逃亡路上才认识了她?。”

寒露想了想,最后道:“她?好?像是姓冯,原先?叫喜珍,现?在?叫柳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