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语浑身一颤,惊恐回过头来,如被?惊的小鹿。

萧成钧若无其事,将她垂落的发丝重新盖住脖颈, 慢悠悠道:“待会儿你只要?盯住柳珍娘便好, 若有异样,不要?逞强, 依照约定打信号即可。”

沈明?语闷闷地应声,被?他方才的举止吓得心?神不宁,开始懊悔自己为何要?答应来监视柳珍娘。

她抿着唇,正要?让他离自己远些, 却见雅间门口不知何时?多了道人?影。

仔细一瞧,是玄池过来了。

沈明?语又慌又急,伸手用力推萧成钧,“有人?来了,你离我?远点儿。”

萧成钧恍若未闻,忽然俯身下?来,唇瓣轻落在她脸颊上,“敏敏,当心?些。”

短暂的轻轻的触碰,蜻?*? 蜓点水般,却叫沈明?语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她僵直着身子,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唇瓣的热意?,整个人?似是热得快着火。

眼?见玄池已?经走了进来,沈明?语顾不得许多,连忙站起身来,推开萧成钧,结结巴巴道:“我?、我?去找寒露了,我?走了。”

玄池刚入了雅间,便见沈明?语红着脸落荒而逃,不由得回忆起那天?夜里,怔愣了一瞬。

他不敢多想?,回身朝萧成钧禀报:“主子,叶大人?来了信,想?请您码头一聚。”

“现在?”萧成钧声音难得有些不悦。

玄池点了点头,呈上一封飞鸽传书,压低声道:“他说是您先前想?打听的事,有了新进展。”

他小心?翼翼地补充,“今日他路过直隶,只停留半日,说过时?不候。”

萧成钧揉了揉眉心?,望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那道烟粉身影,舒出口气。

他思忖片刻,吩咐道:“去叫袁小侯爷来替我?接应,守着这里,我?出去一趟。”

柳珍娘给那乌鞑细作递了信,约在今日申时?一刻。

离约定的时?候还有两刻钟,柳珍娘见沈明?语进来,眸色微沉。

她朝沈明?语招手,“小公子,你过来。”

昨夜得知柳珍娘真实身份后,寒露也得知了冯家和沈家往事,两下?为难。寒露得了萧成钧的嘱咐,只说自己的主子是京中纨绔子弟,跟着过来查案贴金的,不敢告知沈明?语身份。

故而,柳珍娘只当她男生?女貌便于?乔装打扮,才被?派来监视她。

可这位小公子换上女装,姿容竟如此出众,便是柳珍娘见惯了莺莺燕燕,也觉得满堂佳丽在她面前失了颜色。

那袅袅身段,清湛眼?波,饶是女人?,柳珍娘也被?晃了眼?。

她调过视线来打量,觉得这小公子不像寻常男子,扮成姑娘家毫无违和,若非胸前坦荡一马平川,恍惚中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娇娥。

柳珍娘叫沈明?语过去,摁她在镜前坐下?,淡淡道:“你这容貌太过惹眼?,还是再遮一遮得好。”

铜镜里倒映出一张漂亮的面孔。

柳珍娘拿起脂粉,胡乱在沈明?语脸上涂抹了一阵,看了正面又看侧面,唯恐她显得太过招摇,末了还是拿了张面纱,叫她戴上。

果然,看起来低调多了。

这时?,木门上传来不疾不徐的轻叩声。

柳珍娘有专门待客的屋子,前头是厅堂,外间是汤池,以帘幔隔开,外间香风缭绕,里侧氤氲水汽弥漫,别有一番洞天?。

平日里柳珍娘只接老鸨带上来的贵客,但凡有人?造访,不必说也知道是所为何事。

但今日,柳珍娘特意?和老鸨推拒了客人?,此刻来人?是谁,显而易见。

柳珍娘理?了理?云鬓,慢腾腾站起来,走去开门,捏起了嗓子,“来啦”

眼?见她手触碰到木门的刹那,站在角落的沈明?语忽地一怔,轻蹙起眉头。

案桌上的滴漏显示时?候未到,乌鞑细作来得这般快?

她下?意?识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