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语听到?江元安和缓的声音,带着丝疑惑,“娘娘今日不得出来?”
那太监低声道:“三公子,后院来了贵客,娘娘一时抽不开身。”
江元安眉目不安,沉声道:“大伯说过,这?事儿我只能和娘娘说,你去告诉娘娘,若不得空,改日再约。”
他刚说话,就突然被?那太监拽了过去,低声在他耳畔嘀咕了一句话。
沈明语极力分辨人说话唇形,勉强辨认出两个字。
圣上。
她瞳孔骤缩,皇帝今日来清颐园了?
江元安脸色阴晴不定,尚在犹豫,又见那太监冷冰冰地说:“如今宫里盯得紧,小的还赶着回去。”
江元安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道:“去告诉娘娘,出事了,户部?欠款的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只余了三成进京。”
沈明语被?他口中吐出来的银两数吓着了,心跳快得几欲蹦出口中。
她想起萧成钧若无其?事站在闹市中,又想起他一身的鲜血淋漓,死死屏住呼吸,几近窒息。
他是做了什么,竟牵涉进这?么大的数额的案子里?
等太监走了,江元安才快步往回走,阴柔刻薄的脸上一片森冷。
微风拂过,竹影婆娑,忽映得沈明语发带随之拂动。
江元安立刻警觉地抬起头?,看向竹丛后:“谁!”
沈明语急忙侧身,当机立断,滑入身侧假山之下?的湖水中。
霎时,湖水从四?面八方?淹没而?至。
鼻息间空气越发稀薄,她极力憋着气,往水底越沉越深,生怕被?江元安发现。
不知熬了多久,湖边杂乱脚步声终于渐渐消停了。
但她胸腔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压了出去,无法呼吸的难受极度痛苦,蔓延至五脏六腑。
刺骨冷意化作了无边的压迫,眼前开始出现光怪陆离的一片模糊。
浮浮沉沉间,她思绪开始昏沉,下?意识想伸手探入衣襟,却又硬生生缩回了手。
她憋着气,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湖池对面潜游过去。
湖水涌动卷得她衣袍起伏不定,宛若飘摇其?中的一叶竹色,被?水流带着晃动不止。
精疲力竭时,她终于趴住了一块斜入池水的岸石,费劲力气挣扎着上了岸。
也不知自己游到?了哪儿,瞧着是后院偏僻的花苑附近。
沈明语躺在岸边草地上,劫后余生地大口喘气,遍体冷意激得她止不住发抖。
少年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肩侧,湿透的衣衫紧裹住单薄身躯,微微喘气的胸膛起伏不定。
她瞳孔骤然一缩,本能捂住了胸口。
沈明语打了个寒颤,一下?子爬起来,撑着疲惫的双腿,踉踉跄跄着朝走。
春寒料峭,沈明语一身寒飕飕的,没走几步便觉得浑身起了寒热,一时浸在冰水里,一时架在火上烤。
她头?脑沉重得直坠,趔趄走了两步,忽听得有人说话,急忙矮下?身子,躲入草木之中,虚弱地喘息。
……
“老爷,这?位便是我同你提过的萧家?三郎。”一道温厚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年少有为,后生可畏。”
沈明语又尽力缩了缩,混沌思绪里祈求这?几人快些离去。
可她到?底没能抗住,整个人摇摇欲坠之时,隔着模糊视野,似乎瞥见一道熟悉的宝蓝长衫。
“什么人!”
骤然一道冷厉的呵斥声。
紧接着便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沈明语进退两难,心中惶恐至极,只得低低“喵”了一声,期望能糊弄过去。
“原来是野猫……”
沈明语意识越来越模糊,听见脚步声朝另一侧走去,刚要松口气,忽听得一道清冽好听的声音
“老师,我过去瞧瞧。”
她头?顶上遮蔽的灌木枝叶,被?一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