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当年那杯酒,后悔她当年抛弃了他!

她偏偏告诉他,她不后悔,她死都要和王爷死在一起,不管他怎么做,他永远得不到她。

江婉雪忽然问道:“青儿呢?伤好了么?

丫鬟脸上闪过一丝戚戚,“还在发热,大夫说被惊了心神,得静养。”

“那便养着吧,也算长个记性,知道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江婉雪心中不悦,个蠢丫头,要不是她手边没人,那丫头尚有几分衷心,她才不会容许这样的人在她身旁伺候,简直辱没了她。

江婉雪又问她:“你说,我美么?”

丫鬟忙点头,“主子当然美!”

江婉雪是很符合当下审美的相貌,身姿高挑纤细,肤色白皙,眉如远黛,目若秋水,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一副让人心怜的弱柳扶风之姿。

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身上的肌肤白皙顺滑,一点儿看不出年岁。

她又问:“和她比,如何?”

这个“她”是谁,丫鬟心知肚明。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低声道:“那个狐媚子,哪儿能比得上主子的仙姿玉质,高洁脱俗?”

“而且空有一副皮囊算什么,她大字不识几个,腹中空空如草包,也就是一时走了运道,不然以她那模样出身,也就是个贱妾的命!”

“榻上的玩物罢了。”

其实丫鬟哪儿能知道得这么清楚?无非是捡着主子爱听的话说罢了,眼神四下查看,以防隔墙有耳。

“是啊,她怎么偏偏那么好命。”

江婉雪喃喃道:“我生而尊贵,五岁得大儒教导,七岁通晓四书五经,十岁诗书画双绝,十六岁才女之名冠绝京都,你说,我为何会落到这种境地?”

丫鬟低着头,不敢说话。

过了许久,上方传来江婉雪悠悠的声音,“过两天,想办法给他传个话,说我的耳坠丢了,托陆……陆大人为我寻一寻。”

***

陆奉今日回来得早,江婉柔和他一起用过晚膳,夕阳还没落下。

一片红艳的晚霞中,陆奉道:“出去走走?”

太医说,妇人有孕需得常走动,才好顺利生产。

“别――”

江婉柔抱着肚子叫苦:“我今儿已经在院子里走了三个来回,走不动了。”

这不是真话。

实际是江婉柔在躺椅上美美睡了一个晌午,刚起来,吃了几块酥饼,两口甜瓜,陆奉就回来了,两人一同用膳。

她最近小腿浮肿得厉害,不想动弹。

可惜自从怀孕以来,江婉柔干了太多阳奉阴违的事,在陆奉跟前的信任岌岌可危。他叫金桃过来询问,自然知道妻子下午做了什么。

“行了行了,快叫金桃下去吧,妾嫌臊得慌。”

江婉柔脸上讪讪,拽起陆奉的衣袖不撒手,“腿疼,走不了。”

陆奉道:“我和你一道。”

“你的腿又不――”

江婉柔忽然消音,看陆奉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她放心地赖在椅子上,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陆奉还真不能拿她怎样。

妻子近来变得尤为娇气,偏偏又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大事从不含糊,连不管事的老祖宗都好几次传话来:“你媳妇是个好的,又有孕在身,不许委屈了她。”

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他试着商量道:“你起来走走,下回下棋,我……让你几手?”

“不要、不要。”

江婉柔心中清明,她早看明白了,不管他让她几手,她都比不过陆奉,不划算。

陆奉又道:“你嫌兵法没意思,我今晚给你念别的书,随你挑――不,除了你看的戏本,都随你。”

江婉柔笑了笑,道:“夫君,天色将晚,咱们不若去休息吧?”

他哪里是给她念书,明明是给她腹中的孩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