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没见过阮元这种姿态了,那是他最熟悉的样子,又最陌生的形容。

大内总管的蟒服穿在阮元身上,自有一番独特韵味,他的背脊微躬,可又仰着点下巴,少了很多其他内侍的卑微,反倒多了几分盛气凌人。

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他对楚煜失了太多的敬仰,多年前藏起来的诡魅渐渐压不住了。

楚煜喜欢阮元各种模样,但平心而论,他真的爱极了他现在的姿态。

“元元...”

他起身就要贴上去,奈何阮元紧跟着后退半步,张口来了一句:“皇上自重。”

“什...”楚煜正要反问有何自重,恰逢门外响起通传声。

“启奏皇上,郡守大人求见。”

他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诘问咽下去,很是委屈地瞪了阮元一眼,随之收敛神色,轻咳两声:“传!”

因着这个意外,秦良玉进来后,完全得不到楚煜的好脸色,而在他进屋行完礼后,抬头的那一刻,第一眼就看见了立于楚煜身后的人。

阮元活了小半辈子,在宫里待了近二十年,而在这二十年间,太监二字,几乎成了他的代名词。

而那副阴鹜孤傲的模样,像一副刻在骨子里的面具,不管丢了多少年。等捡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面具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贴合,自然而然的,面具戴回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