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阮公公？阮元！”阮元垂着脑袋坠入记忆深渊，过往的纷扰仿若魔咒，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楚煜叫了他几声都不答应，他终于不耐烦了，反手在阮元手背上拍了一巴掌。

“啊……啊主子……”

“回神！”楚煜轻呵一声，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地撇了他一眼，“在想什么？”

阮元还未解释，万俟文先行打断了他：“公公是没休息好吗？需要先休息一阵吗？可卑臣实在好奇，公公的舞……会是什么样子呢？”

楚煜也问：“怎么了？又受伤了？”也不应该啊，他并没能在阮元身上嗅到血气。

阮元告罪：“皇上恕罪，是奴才走神了，奴才是、是真的忘了该怎么跳舞了。”

他暗中搓了搓手指，把脑海中的杂念刨除，不禁苦笑：“皇上就饶了奴才吧……求您别拿奴才取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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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30 有错的都是阮公公

“是卑臣任性了吗？”万俟文再次插嘴，一边说着，一边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

“没有……”楚煜下意识地回了他一句，转头看向阮元，本是想让他迁就一下。可这时，他只见到对方眼中满满的涩然。

楚煜这才后知后觉，让堂堂大内总管像舞姬一般献舞，好像有点不大合适。

现在的宫里，怕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舞艺对阮元来讲，代表着什么了。

那种满是污垢与恐惧的年少时代，只是稍稍回忆，就让人作呕。

“害，其实阮公公说的也没错，他的舞也不怎么的。”楚煜转言，“阿文要是想看，朕宫里有专门的舞姬，给你传来便是。”

万俟文脸一僵，讪讪地笑了两声：“舞姬怎么能跟公公相提并论呢……”

楚煜实在没料到，他不过提了句阮元会舞，就引出这么多麻烦。

这边国圣子更是没眼见，人家都这么拒绝了，他还要坚持。

楚煜有些不高兴了，面上带了一抹不悦，干巴巴道：“圣子也说了，阮元又不是舞姬，让他跳舞也不合适吧？”

换言之，就算跳也是跳给他一人看，关旁人何事。

万俟文听着皇帝连称呼都变了，顿时哑然，沉默少许后，他歉疚地看向阮元：“是卑臣逾越了，公公大度，肯定不会跟卑臣计较吧……实在是在边国，斗舞是贵族们最喜欢的事情。”

“卑臣忘记了，大楚男子以舞为耻，虽然公公算不上男……”万俟文笑了笑，话音一转，“可毕竟执掌宫廷，不愿当众献舞，也是理所应当的。”

“阿文知错，还望公公海涵。”

话落，万俟文再次起身，转向阮元所在的方向，作势又要行礼。

阮元可谓是吃一堑长一智，忙不迭侧了身，将他的礼节躲了大半，又赶在楚煜发话前，直接躬身：“奴才不敢。”

万俟文这明里暗里地挑了半天，时不时偷瞄楚煜一眼。可直到他眼睛都斜疼了，也不见楚煜面容有变。

甚至他还说：“说开了就好，阿文坐下吧，公公也别多计较了。”

就连阮元被暗嘲不是男人，竟然也没跳脚。

万俟文气得倒吸一口气，脸上却还要挂着笑：“是，卑臣这就来。”

话虽如此，他却怎么都咽不下昨夜的那口气

前朝皇子又怎么了，不过一个阉狗，有什么资格对他动手？

楚煜本以为，后面就能安安静静聊个天，听万俟文讲讲边国趣事，他再应和两句，聊做解闷。

谁料话没说两句，万俟文突然低下了头。

“阿文这是怎么了？”楚煜不解。

“皇上……”万俟文喊了一声，下一刻声音中就带了呜咽，“卑臣，卑臣……呜！”

万俟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嗷嗷地声音让人心烦，看上去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他完全没有克制哭声的自觉，当着楚煜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