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只停留在一身龙袍的皇帝身上,更是眼睁睁看着那人嘴唇微张。
楚煜一向认为,是他的东西,就永远都是他的,只能他不要,却轮不到物件自己跑。
同样,阮元可以被他手下留情放一条生路,却不能拒绝他的善意。
从探查到阮元踪迹那天起,他就一直压抑着本性,对阮元可谓陪着笑脸迁就之极,他是帝王至尊啊,阮元不过一介奴才,凭何能在他面前说「不」?
他顾念着以往的情分,自认对阮元用了最大的耐心。哪怕已经能肯定对方勾结前朝余孽,也没想着知罪。
谁成想,有些人,就是养不熟的。
就好像……那是十五年前,他刚八岁,还没把阮元要过来。
他从记事起,身边的贴身内侍就始终是那一个,是个和阮元截然不同的太监,阮元生的单薄,而那个内侍却是与众不同,膀大腰圆的样子,着实有别一众宦官。
那时候的楚煜在宫里孤苦无依,只那个自小陪着他的太监能得他信任。但他万万想不到,他一向礼遇的大太监,不顾数年相依的情分,帮着当朝太子,在寒冬腊月将他推进冰窟中。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把他捞出来。
也是从那时候起,楚煜明白了一个道理,御下之道,当为恩威并济。
一味的体贴换不来对方的忠心,偶尔的打罚却能起到不小的威慑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