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喜,因着没有听见郡守喊话,只以为对方是来支援他们的。

他在马上快速挥动手臂:“这里这里,冲啊!”

阮元快要被他的反应气笑了,危机之前,任何人都不靠谱。

他抓紧缰绳,仔细分辨了一下战鼓所在的位置,随之策马疾驰而去。

“传大人命令,击鼓,撤退!”

许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太骇人,击鼓兵并没想到这全是他自己的主意,战鼓声起,战场上的画面有瞬间的停顿。

领兵的将领虽然不知道在搞什么,可还是策马准备撤退,然而,为时已晚。

泗磐郡郡守所率领的骑兵直生生冲入战场,可他们刀剑所向,是前朝叛军。

一时间,惨叫连连,仓皇后退的士兵被骑兵堵截,退无可退。

战争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又是一次单方面的打压,可与之前不同的是,被打压的变成了前朝叛军。

魏文良彻底丢了魂,搞不明白那些羸弱的楚国士兵,怎么一瞬间就兵如神将起来。

但不管如何,他们失败了,且损失惨重,五千兵力只余两千,还有不少重伤。

若非阮元早早让人敲响撤退鼓,就怕这两千人都留不下。

可哪怕他们成功撤退,这些人也没能离开,被困在泗磐郡和濮西城中间的山谷里,出去左右都是楚国大将。

是夜,幸存的十来个主事聚于一堂,就连阮元都被喂了药,强硬地拉了过来。

他们慌了。

在经过数日所向披靡的狂喜后,不过一次失败,就让这些人军心大乱。

他们有面对胜利的自傲,却没能生出应对绝境的魄力。

今夜是来商量如何突围暂撤的,可人群里已然有了别样的声音:“老夫就说别打别打,被前后夹击了吧,这可怎么跑啊!筹谋十几年的底蕴,怕不是一朝全无!”

众人寻声望去,李承安浑身沮丧,颓废地摊在座椅上,看不见丁点锐气。

就有人不服了:“老李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当初我等商议时,是不是全员通过?”

“那是因为有边疆王相助啊!”李承安梗着脖子反驳道,“可现在呢?我们打了一个多月,可曾看见边疆王出现过一次?”

“说好了的双方合作,边疆王就只提供了兵将,后续作战调整,哪个不是我们自己来的,就连泗磐郡,我们为什么那么轻易予以信任,还不是因为对方打了边疆王的名号!”

李承安说着,一个老爷们竟是呜呜哭起来,哀怨的哭腔在帐篷里回荡,徒惹心烦。

有人烦躁:“老李你失心疯了吧,哭什么哭!”

然而李承安这话,倒是给阮元提了个醒

是啊,泗磐郡的郡守,为什么前脚还听令边疆王,后脚就能跟濮西城守将里应外合?

甚至还轻易知道,搬出边疆王,就能取信众人,稳稳当当和濮西城来个瓮中捉鳖……

就在这时,账外传来一声讥讽的嘲弄:“毕竟本王也没想到,诸位遇事不动脑子,本王打一开始就说过,几千兵将,略尽微薄之力。”

“那么敢问,哪里来的一郡之首效忠?人家就说了几句话……呵,亏得你们敢信。”

话音正落,账外的人走进来,楚焱面上是毫不掩饰的讽刺,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愤怒。

看见他的到来,帐中诸人同时起身。有些惊讶,有些震惊,之前说话的李承安还有些说别人坏话被正主听去的羞愧。

楚焱可没心思管他们在想什么,他的视线落在阮元身上,似笑非笑:“恭喜殿下身体恢复,敢问殿下,对此困境,可有什么办法?”

还不等阮元回答,做贼心虚的魏文良生硬的插话:“有有有,殿下一定有!”

他只以为边疆王愿意跟他们合作,都是因为他们手里有一位「血脉正统」的殿下。

可不能让边疆王知道,阮元被他用了虎狼之药,过了今天没明天,说不准一口气没上来,就此去见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