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儿咿咿呀呀地说着无意义的文字，揪着楚焱的发梢，看上去很是高兴。

而楚焱脸上，是阮元从没见过的表情，有宠溺，也有温柔，还有无法掩饰的愧疚。

这是自两人分别被抓后的第一次见面。

第72章 071 爱不敢言，恨之入骨

“皇……上呢？”阮元问道。

偏偏楚焱答非所问：“阮公公许久未见，就不打算叙叙旧吗。经此一面，你我二人往后怕是再没见面的机会了。”

阮元保持缄默，显然是不在乎往后能不能见面。

可楚焱却不这么认为，他给璇儿捏着肩膀，嘴上反而说道：“想当年，皇子里你我关系最好，谁都不理的小太监，只肯跟本王笑，奈何时间不饶人，现如今……”

“本王倒是怀念前几年你去边疆的时候。虽说公公还是忠心皇帝，可也能舍命救本王……你说倘若当年本王强行把你要去，你我二人现在会不会是另一番场面。”

“亦或是发展些旁的关系，嘿！本王篡位，你为皇后，岂不美哉。”

倘若说这话的时候，楚焱没有把目光始终停留在璇儿身上，甚至时不时纠正璇儿的姿势，确保对方一直坐在他腿上，阮元说不准就信了他的鬼话。

但事实是，璇儿好像很不满楚焱跟别人说话，嘟着嘴捏住楚焱的脸，恶狠狠地往自己这边扯，楚焱脸上红了一片，他却浑不在意，满脸的宠溺。

直到楚焱说完，他安抚地揉了揉璇儿的发顶，又忍着脸上的痛，凑过去在璇儿鼻尖上亲了一口，总算哄的璇儿安静下来。

“咿咿呀”璇儿咧嘴笑开了，口水顺着嘴角滑落，还没到下巴，已然被楚焱眼疾手快的擦掉，用他那仅剩的干净里衣。

做完这些，楚焱好似也发现了自己言语的虚伪，只得摆摆手，一边跟璇儿玩掰手指的游戏，一边换言：“罢了，往事不可追，倒不如说说往后。”

“不过本王倒是好奇”他突然抬头，目光炯炯，“你看看璇儿现在的样子，有没有说后悔，觉得当年不该把他送到本王手下受折磨？”

阮元不懂他问这个有什么用，沉吟片刻摇头：“没有，公平交易。”

他给了璇儿需要的东西，作为回报，璇儿也理当为他效力。

话落，楚焱了然，他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垂眸附到璇儿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下一刻，只见璇儿晃晃悠悠地从他膝上爬起来，跑到墙角处，一把捂住双眼，同时大声喊出：“一，二，三，八，一……”

见他听话地去数数，哪怕数乱七八糟，楚焱还是笑了。

可就在阮元看的莫名其妙，正欲找借口离开的时候，楚焱蓦然打了个响指。

只消刹那，阮元眼前晃过一道虚影，紧跟着就是一阵虚空中响起的的叮当声。

叮叮叮当！

不知何时，楚焱已经站起来，他顾自起身走到阮元面前，双目对视，只见阮元面上出现怔然，只待片刻过去，楚焱摸出袖中藏了许久的香料，在阮元面前轻轻一撒，异香幽然。

“你是谁？”

“是……阮元。”

“阮元是谁？”

“是……主子的一条狗。”

“主子是谁？”

“是……皇上。”

“那你，爱你的主子吗？”

“不敢玷污。”

不论楚焱问什么，阮元一一作答，中间停顿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看他瞳孔涣散，面皮没有任何变化，只有眼珠一直跟着楚焱移动。

“既如此，你还记得，你爱而不敢言的主子，对你做过什么吗？”

“做过……太多了，说不清了。”

“是好事吗？”

“是。”

“那有坏事吗？你不喜欢、不愿接受的坏事。”

“也有。”

听他被引导着说出这些话，楚焱悄悄松了一口气，随之扬起笑容：“那你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