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点儿心事,那种柔弱的感觉,像极了初入甄府时的陵容。只是她与陵容不同的是,她的眼底,有凌厉的坚毅和倔强,以及身为名妓所有的那种傲慢与妖娆融合的风姿。
她静静伫立在我面前,身后是疏朗微蓝的天空色,她满头青丝梳得如黑亮油油的乌云,两鬓长发微垂,轻轻如柳枝,随风轻动,云髻堆耸,犹若山岚密雾。都用飞金巧贴带着翠梅花钿儿,周围金累丝簪,自发髻后整齐插入,珠钗上晶莹流苏半堕,微微摇晃。耳边带着紫瑛石坠子,颈上佩了一条亮晶晶的珠链,珠链细细的,在阳光下宝光闪烁如水波叠映。她穿着月白绣粉红月季的短腰绣罗襦,纱绿遍地洒金裙,脚下露一双红鸳鹦哥嘴的绣花鞋。这样明媚俏丽的颜色,式样却保守,只隐隐约约见香肩之上,有一条极艳丽的鲜红肚兜丝带,那样艳红一条细线蜿蜒其上,愈发显得露出的一小块皮肤异常白嫩,让人几欲伸手去抚上一抚。而那丝带随着锁骨懒懒蔓延下去,让人不禁遐想,再下去会是何等风光。我只望了一眼,不敢再细瞧,脸上腾得一热,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她的容颜精心描画过,长眉入鬓,媚眼如丝,光线的反射下,可以看见她脸颊上细密如五月最新鲜的水蜜桃般的细细绒毛,使她带了一点点动如脱兔的野性,饱满欲滴的唇形益发显得她的妆容精致而艳丽。只是她神情清冷与天色相仿,与她艳丽的装束对比成一种难言的殊色。
她见了我,也不过是屈膝一福到底,淡淡道:“淑妃娘娘万福。”
我颔首让座,“顾姑娘请坐。”
因关系家中要事,玉隐与玉娆皆在。玉隐展一展宽广的莲叶纹云袖,轻轻道:“佳仪姑娘素来雅客众多,要召你入宫一次也是不易,”她命玢儿托上一盘黄金,“这些当是给姑娘的赔礼。”
佳仪看也不看一眼,仿佛未曾将金银看在眼里,只欠身,“多谢隐妃,”玉隐是亲王侧妃,规矩唯有正妃才可称“王妃”或在妃号前冠以姓氏,而直呼“侧妃”未免不尊,多从侧妃闺名中取一字相称,以表尊重,譬如尤静娴便是人人口中的“静妃”。佳仪这样称呼玉隐,亦见其颇通人情世故。
我道:“姑娘如今还在留欢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