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抬眸:“你想弥补因为你的幸运而产生不幸的那些人, 你想复活你的父母, 兄弟姐妹,当初因你所死的那些朋友,你想终止这不幸的幸运, 挽回这所有因你而生的不幸。”

“而这游戏给了你希望与欲望。”

杜三鹦的手不自主地发抖,他无意识地摇头,试图反驳白柳的话,但 他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柳继续说了下去:“这个游戏你是无法向任何人透露的,纸张无法记载游戏的信息,电子设备无法保存游戏的资讯,就算你和人倾诉关于游戏的事情,他的记忆也会在七秒之 后被抹去。”

杜三鹦反驳:“但 鹦鹉记得游戏的事情,它还记得你!”

“如果我 没有猜错,这只鹦鹉应该是你赢来的游戏道具,符合你的核心欲望,被你放置到了现实中,作为你记忆的载体。”白柳的目光挪到了那只鹦鹉上,“它原本就是游戏里的生物。”

旁边的牧四诚恍然大悟:“所以这只鹦鹉才能记得游戏里的事情。”

白柳向杜三鹦伸出来手,他态度真挚诚恳,漆黑如镜的眼睛里完完整整地倒映着迟疑不前的杜三鹦。

如楼下水池一般清澈的倒影,杜三鹦看得恍惚了一下。

“我 或许是个坏人。”白柳轻声说,“但 我 从未害过你,而更重要的是”

“你也不能伤害我,我 的厄运与生俱来,远胜于你能带来的不幸。而被你嗤之以鼻的幸运则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白柳抬眸注视着他,上前一步靠近杜三鹦。

杜三鹦被白柳看得无法后退,愣在原地。

他看到白柳的眼眸里仿佛有狂野寒冷风和雪在缠绕,有融化 后碎冰在浮动,有烈火和强酸嘶叫冒烟,氤氲了白柳的双眸。

那些清澈稍纵即逝,在烟,尘,雪与毁灭之间,眼珠里浮现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影消失在白柳的眼底,似乎是一场不存在的美丽回忆,浮光掠影,随风远去。

杜三鹦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这个人在心碎。

“我 请求你,帮助我。”白柳轻声说,“用你的幸运,去拯救对我重要的人。”

杜三鹦静了片刻,他低下头小声问:“……我去的话,真的能救人,不是害人吗?”

“不是。”白柳看着他,浅笑,“当一个人的一生已经够不幸的时候,你所带来的不幸,或许也只是幸运的一种呈现方式。”

“对我,对我想救的那个人,对飞机上的五个押送员,你都不会害了他们的。”

白柳垂眸:“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比这更不幸的结局了。”

杜三鹦咬咬牙,他猛地深吸一口气,攥紧了白柳的手:“好,我 跟你走,要怎么做才能救他们?”

白柳迅速地和杜三鹦讲解了现在的情况。

杜三鹦有些发蒙:“飞机已经在南极上空了要坠毁了,我 能做什么?”

“可以把你传送到这架飞机上,利用你的幸运,看能不能提前将飞机打下来降落到海域而不是地面,这样减轻飞机坠毁程度,尽量保全飞机上的人和物品。”白柳说。

杜三鹦大惊失色:“把我 传送到要失事的飞机上?!”

白柳摁住他,冷静道:“我 和你一起。”

杜三鹦被吓得小脸惨白,但 还是勉强维持住了镇定,扒住白柳的胳膊虚弱询问:“怎么,怎么传送啊?”

白柳的视线停在了阳台上的鹦鹉上:“利用游戏道具。”

杜三鹦进入游戏大约是一年前,正好是他全家出事的时候,那么很好推断,刺激杜三鹦进入游戏的核心欲望和这场交通事故应该有关。

例如把全家从交通事故的现场瞬间传送出来之类的核心欲望。

而这只鹦鹉是符合杜三鹦的核心欲望,才能被拿到现实 里来的游戏道具,再加上幕后之人处心积虑的设计……

白柳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只鹦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