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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尚书府喜字高悬,红毡铺地,府门的围帐早已架起,只待太子前来亲迎。
姜荔雪头戴花株冠,身穿熠熠生辉的褕翟,待吉时到时,由人搀扶着出了阁。
谢珣带着接亲的仪队,已在围帐中等候。
奠雁礼后,姜荔雪的父亲母亲交代了些话给她,这便将她交给了谢珣,其间虽有不舍,但他们都晓得这位皇家女婿稳妥,对自家女儿关爱有加,把女儿交给他,他们很是放心。
乐工奉乐,钟鼓齐鸣中,姜荔雪乘坐厌翟车往宫中去。
驾车的马儿头上插着翟羽,胸前红绸系成的彩结摇啊摇,铃铛响啊响,姜荔雪晕晕乎乎的,只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前几日她的确做过这样的梦,梦见自己穿着繁复华贵的礼衣,顶着镶满金玉的发冠,盖着一张缨络垂旒鸳鸯盖头,嫁过他一次。
那梦境真实的不像话,就好像她真的经历过一般。
只是梦中的嫁衣不是现在身上穿的褕翟,头上戴的也不是花株冠,而且在那场梦里,她却并不欢喜,全然没有嫁人的悸动与期待,有的只是满心的茫然与无所适从。
怎么会做那样一个梦呢?
大抵是太过紧张了吧。
今早为着梳妆起了个大早,连口饭都没有吃,幸而早早叫人用那山参熬煮了一盅茶。
皇后娘娘送她的那棵山参当真极好,便是凭着这盏参茶,她精神盎然地与谢珣走完了成亲的仪式。
合卺礼之后,谢珣遣走了宫人,偌大的寝殿便只剩他们两人。
分明早就与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真到了这一步,她帮着谢珣解衣襟的手都是颤的。
“怎的紧张成这个样子?”谢珣打趣她,随即握上她的手,帮着她一起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姜荔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能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褪下他的衣冠后,又来解她的衣裳。
繁复而沉重的褕翟褪去时,姜荔雪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好奇地问他:“殿下,你是怎的想到把翡翠榴石镶嵌到上面的?”
“不是你想出来的么?”
“我想出来的?”姜荔雪疑惑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想出来的?”
“去岁七皇叔回来的那日,你喝醉了酒,说想要一条会发光的裙子……”
姜荔雪努力回想了一番,才骤然想起那一晚袁今安带着她飞到房顶上,她说想摘星星,把星星镶嵌到裙子上……
“殿下,我那是喝醉了随口乱说的,你怎的当真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既是能实现的事情,便不算乱说。”谢珣替她摘下沉重的发冠,瞧见她额头上被压出了红色印记,便帮她揉了起来,“不过你怎的认出来,这是翡翠榴石?”
“先前咱们定亲时,师兄送了我一份贺礼,便是翡翠榴石。”
“他竟然送你这个?”
这翡翠榴石价逾千金,极为罕见,他拿来给她镶裙子的这块,还是从母后那里要来的。
母后拿给他时,还以为他要拿去给姜荔雪做首饰,得知他要将一整块玉石敲碎镶裙子时,心疼得也要碎了:“儿啊,这么大的一块翡翠榴石,敲碎了便没有价值了。”
他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要想达到裙子发光的效果,只能用这种玉石镶嵌:“母后你便说给还是不给吧?”
母后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忍痛将玉石递给了他:“若非是用在雪儿身上,母后才舍不得你糟蹋这东西……”
如此才有了她今日在阳光之下,美得发光。
原以为他送出的这份礼物独一无二,没想到早在之前,她手中竟然已经有一颗翡翠榴石了。
还是那位薛家的师兄送给她的。
不过对方既然是当做成亲的贺礼送给她的,自己便也不不计较了,毕竟今晚是他们新婚的第一夜,不宜吃醋。
揉捏着她额头红印的手渐渐下移,抚上那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