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这年轻美人温顺捡着碎片,那双手如细雪碎瓷,老爷子升起一股怜香惜玉的心思,又浇湿了怒火。李崇信缓了缓神,慢慢转起了一些旖旎的心思,又问一旁的家庭医生,“到时间了吗?”

家庭医生情绪稳定,“您已经养了两周精血,今晚夜风不凉,倒是适宜行房,不过您最近有些操劳,情志抑郁,内有郁火,我还是建议您浅尝辄止。”

老爷子有些不满意,但也不想再等,只有吃到嘴里的才是他的!

便吩咐容薰,“你去闲宝堂等我,弹弹琴,焚焚香,今晚不要太早睡。”

女仆的脸埋得更低。

老爷子这是要坐实夫妻之实了。

“我明白,那我去推了明日的早课。”容薰端起茶盘,依旧是袅娜的仪态,温软的表情,很是崇拜敬重他,“我等着您来。”

老爷子不由得志得意满。

看看,这就是年轻一辈争得头破血流的鲜红牡丹花,可到了最终,不也还是他应有尽有的玩意儿?虽然答应了善儿,不能给她名分,免得伤了祖孙和气,可若是她肚子争气,为他生下个一儿半女的,给她几分分红傍身也无妨!

容薰踏出书房的那一瞬间,有些漫不经心,她单掌握住一块碎瓷,鲜血顺着掌心淅淅沥沥地滴落,如同灼红牡丹瞬息开落。

女仆惊呼,“您受伤了!”

“没事,大约是被吓着了,回房擦点药就好了。”

她又微笑着,就用那受伤的手,端着这盘华贵的碎盏,又在这条灯火灿烂的中古走廊里,与深夜前来商议对策的嫡长孙擦肩而过。

淡淡的血腥味飘到了少爷的鼻尖。

她越过他时,李崇善依稀还听见女仆询问她睡前事宜,那嗓音柔软得似烈日下消融的雪后水波,“……就用……那套真丝的吧,第一次,老爷子应当喜欢……”

他面不改色地踏进书房。

“爷爷,我同圣琪商量过了,已经争取到了圣家的支持,这是合作协议,您看看有没有问题,最好是今晚签了,我们可以尽快控制当前事宜,给股东们一个交代。”

长孙恭敬递来文件袋。

老爷子只是看了个大概,他本来也不是专业律师。

能递交到他手里头的,都是律师们仔细考究过法律漏洞的,何况又是他最近成长为左膀右臂的长孙递过来的合约,那更是万无一失!

他就知道,善儿会是一块璞玉,只需要稍微雕琢,就能绽放光彩,同时善儿的心性经过这次商战倾轧,又有较大的提升,也不枉他一番筹谋!老爷子提笔签了,还宽慰李崇善,“商场如战场,商鹤京这样背刺你,说明也不是个值得深交的,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日后咱们朋友多得是!”

“爷爷说的是。”

老爷子很懂得一棒棍子一颗枣,又拍了拍他的手,“等这些事情完了,爷爷再给你挑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至于我房里这个,你虽不多尊重,在外还是要招呼她一声姨祖母的,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走廊里安装了监控,又有女仆们这些耳目的通风报信,老爷子对他们之间的龃龉自然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们越是挣扎厌恶对方,老爷子就越放心坦然,但明面上老爷子还是要尽力周旋的,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容薰回到了三楼的闲宝堂,这里其实是一个小佛堂,供奉着漆红佛龛,为了不让她害怕,老爷子特意吩咐把神龛放到最里面,用青金轻纱罩着,又把这一处香闺布置得如梦似幻。

她褪掉旗袍,脚踝转出来,也没穿内衣,径直换上了那件柔软贴肤的真丝睡袍,是杏茶色的温润色调,薄蕾丝的裙摆,点缀着些许白花淡樱。

容薰掀开了钢琴蕾丝防尘罩,坐了下来。

指尖掐着琴键,微微一按,流淌出动人的音律。

女仆们并不意外,这位未来新夫人惯常的习惯就是夜晚弹琴,直到老爷子入睡的时辰 ????洺:????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