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乃是他故意加上去的,说是自污也好,太阿倒持也罢,总是给别人一个攻击的借口,你若有权有势,还有好名声,生活得跟圣人一般,那你意欲何为?
董其昌看到这里,忍不住抚掌,“此句有点睛之妙。”乖官听了一抬头,脸上顿时欢喜,“大兄,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把天给戳一个窟窿。”董其昌故意板脸,乖官毫不在意,嘻嘻笑着就说:“还没恭喜你呢!恭喜探花郎,贺喜探花郎……”
被他这一番嬉皮笑脸,董其昌无可奈何,只好摇了摇头,“你啊!如今也是堂堂朝廷一品,却依然跟个孩子一般,没个正形儿。”乖官笑着倒指着自己鼻子说:“瞧,十五岁,年轻貌美,你以为跟你这个三十出头的老头子一般啊!”
“伊曼,给大兄煮一杯咖啡来。”乖官笑着调侃过董其昌后,让包伊曼去煮咖啡,董其昌这时候就问他,这大肆发卖九边商行的股子,到时候,无数汉民涌入,无工可做,如何是好?
乖官就笑了起来,“大兄,你对商贸还是了解不够透彻啊!蒙古最多的是什么?”董其昌不解其意,“牛羊啊!”
“这不就好了。”乖官猛一拍腿,大声道:“大兄,你知道么,如今的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盛产羊毛地毯,是财富和身份的象征,欧洲的君主们以得到一块奥斯曼帝国的上等手工羊毛地毯为荣,两百多年前欧洲的马可波罗就在书里头写过,世界上最好的地毯只能在土耳其买到,对了,这位马可波罗还让欧洲知道,杭州叫做[行在],是世上最美丽的城市……”
他滔滔不绝,董其昌顿时明白了,“你是说,要新建一个全新的羊毛编织行业,就像是咱们大明的丝绸一般?”
乖官就大笑,“还是大兄聪明,我要让蒙古每年生产的羊绒把土耳其奥斯曼的经济给挤兑崩溃……”
这话,若是落在别人耳中,未免太也猖狂了,可是,董其昌还真就相信,要知道,当初他和陈继儒都是跟乖官纵论天下大事,无所不谈无所不说的,乖官的话或许有些夸张,但肯定是有依据,才敢如此大吹法螺。
后世天朝的羊绒总产量是全球的三分之二,这种事情,乖官会随便跟大明的人说么?
他要用羊毛产业让蒙古人乖乖地给大明放牧,然后大明对羊绒进行深加工,由此带动整个产业链,蒙古人即便靠羊绒赚了钱,他们始终是需要盐巴茶叶丝绸铁器等等,依然受大明的掣肘。
这时候包伊曼煮来咖啡,两人也许久不见了,谈性甚健,这一顿聊了好久,董其昌也被乖官的话渲染得热血沸腾,不过,也有些情绪低落,陈继儒如今在宁波行鼓吹之事,乖官大杀四方,而他却只能在北京熬资历,这真真是……
乖官看他脸色,心知肚明,就安慰他,“大兄,有机会还是寻个外放,做一任父母官,这样一来,才能培养出控制大局的手面,要不然,你就来做这个鄂尔多斯的首任长官?”
董其昌一愣,随即就摸着下巴思考起来,乖官就撺掇他道:“大兄,莫不是嫌弃关外苦寒,不肯吃苦罢!”
“甭跟我用激将法。”董其昌白了他一眼,“哥哥我当初跟仲醇与你坐论天下事,为的是汉人的江山,大明的天下,可不是单只为了功名富贵,难不成在你眼中我就吃不得苦?只是朝廷有惯例,我若想帮你,总要熬到阁老的位置上才好,若不在翰林院熬着,又怎么入阁呢!”
乖官嘻嘻笑起来,“不单只为了功名富贵,岂不是说大兄也是喜欢功名富贵的。”董其昌一瞪眼,“废话,谁不喜欢功名富贵,你以为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啊!”
“要不,我给你弄个[兵部主事、宣化按察司佥事、整饬鄂尔多斯兵备道、总理兵马钱粮诸事]的头衔?”乖官笑着打趣董其昌,他如今对大明的官职大抵也了解了不少,故此这个头衔安排的还煞有其事,尤其那个总理兵马钱粮诸事,一般都是巡抚才能加的,当然,这个头衔本身是没什么品阶的,故此,最终依然是一个兵部主事,正六品,而董其昌是翰林院编修,正七品,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