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老爷也不过顺船把郑家带到宁波,又半卖半送的一栋宅子,可人家郑小相公给家里头写诗这就不说,诗词也不好论价,只说他听到别人要抢颜家的货,就巴巴地跑上门来报信,已经是对得起颜家了,可恨自己那时候不肯听人家的话,不然何至于此。至于到了后来,小姐上门逼迫,已经是颜家倒过来欠人家的了,可人家到了船上,二话不说,拿身家性命担保颜家。
虽然说这钟游击看他顺眼,可利字当头,这大海茫茫的,谁知道这些丘八为了银子干出什么事情来,只要不开口,想必在海上兜一圈,又回宁波去了,但人家郑相公却依然拿身家性命担保颜家,说起来,颜家往里头扔了几十万两银子,可郑小相公却是拿命在护着颜家啊!若没有郑小相公,偌大家族顷刻间就要化为乌有……自己这个老家伙,如何还?`颜说得出口让人家对小姐多多担待?
因此,话到嘴边,犹豫了半天,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满脸的颓然之色。
乖官看他表情,见他吞吞吐吐的,估摸着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没搭腔,一笑而过。
既然大家把话都挑明了说清楚了,那也不遮遮掩掩,那边钟游击宠爱的小芙蓉微笑着给颜老管家煮了一盏茶,三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到离琉球三十里的海域,就让颜家的快船单独往琉球去,宁波八卫的舰队就在海上,依信号行事。
那钟游击又唤来一个穿着百户武官补子的汉子,瞧着二十多岁,刀条儿脸,浑身精瘦,肤色微黑,看人喜欢挑着一条眉毛,眉毛一高一低,导致看起来像是在古怪地笑着一般。
“这个是我手底下的老兄弟了,如今领着镇海卫试百户的品衔,人机灵,身手也好,就让他带上二十个军中好汉穿上你们颜家的家丁衣裳跟着。”钟离指着汉子介绍到。
“钟游击,前面一次可也跟着五十个军卫好汉……这二十个,是不是少了点儿?”老管家表示怀疑这年轻人和二十个所谓军中好汉的威力。
那刀条儿脸的试百户就不乐意了,哼了一声,道:“老人家,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我胡立涛手底下的兵,即便放到九边去,那也是一等一的精兵。”
钟离咧嘴一笑,就说了,“莫小看他,他手底下的人那都是江湖上游侠儿出身,个个使得一口好刀,到了军中再拿军法镇压住桀骜的性子,那真是一等一的好汉,对上百来个也是轻而易举的。”
既然钟游击如此说,那肯定是精锐中的精锐了,颜老管家赶紧道歉,那试百户哼了哼,就没吱声,倒是钟游击又指明告诉他,到关键的时候,别人不要紧,一定要护得我这兄弟的周全,安全回来,就记你一功,若有什么差池,也就别回来了。
这话一说,颜老管家和乖官都有点尴尬,这话未免说的太明显了,分明告诉大家,万一有什么不可抗力,就别管颜家那家主的死活,护着我兄弟就好。
他钟离的确有资格说这番话,虽然他只是游击将军,不过宁波八卫没有参将,更没有总兵,实际上就是他最大,即便那些千户,也要听他这个有游击将军头衔的副千户的命令,这也是蔡太蔡巡抚为了给他放开手脚特意为之的。
何况这胡立涛也是他以前的老兄弟,也是绿林出身,一口地堂刀使得出神入化,往地上一滚,真个灰尘大作黑烟滚滚,不过这家伙自从当了试百户,自恃身份,却再不肯练那地堂刀了,转学了一套辛酉刀法,也就是所谓的倭刀术,和单赤霞教给乖官的圆月斩一脉所出,都是日本阴流的流传。
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乖官低咳了一声,拱了拱手,“小生郑国蕃,胡百户,多多拜托了。”
那刀条脸试百户挑着一边眉毛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似乎是答应,又似乎是不屑,就惹恼了乖官身边的大头,那雁翎刀连鞘一指他,脆声道:“你这厮,好生无礼,俺们少爷那是多大的名头,往来的都是三吴名士,连南直隶乡试的亚元也要跟我家少爷互相行礼平辈论交,偏你这种大头兵,一丝儿规矩都不懂。”
这话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