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鹿佑青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非常害怕颜鹤从她身边离开,即使是短短的几分钟都不愿意,虽然已经难受到马上就想昏睡,却还是使着全身的力气握着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开。
颜鹤心口?堵住,满腔的心疼在此刻化?为?了实质让她无?法呼吸,她深吐出口?气,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蹲下身子,身影笼罩着鹿佑青,她抬手将鹿佑青脸侧贴着的发丝别到而后?,露出干净精致的脸庞。
“我先去给?你?倒点水喝,马上就回来,你?闭上眼睛再睁开我就出现了。”她哄小孩似的,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信些。
鹿佑青听话地闭眼又睁开:“好了,阿鹤出现了。”手上握着颜鹤手腕的力?气又重了几分,小孩赌气般地不许她离开。
“你?今天还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不会离开,这么快就要食言了吗?”
颜鹤:“……”
离得太近,颜鹤甚至能感受到鹿佑青身上滚烫的气息,灼热地烧在她的心口?,鹿佑青眼角的泪痣因为?高烧越发明显,苍白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润,脆弱却又矜贵,像易碎的宝石。
她红着双眼死死看着颜鹤,似乎怕自己这一松手颜鹤就要消失一样。
纵使?心中对她的目光再多心生颤动,颜鹤还是狠下心挣脱开鹿佑青的手腕,留下了句“马上回来”就匆忙离开了卧室。
鹿佑青就这么注视着颜鹤的身影消失,直至门被关上彻底看不到她的背影后?,一双朦胧的眼眸瞬间坠入黑暗。
她转过头颓废般躺着,浑身的滚烫令她发着抖,可是心中却一片凄冷,没有颜鹤在的卧室的温度骤降,她将自己蜷缩在被子中,被子上颜鹤的气息已经变得很淡,淡淡的清冽香气已经被她身上的气息取代,她却疯了一般想要留住这份味道。
不知是高烧烧得她的意识有些模糊,鹿佑青看着天花板,脑中满满的都是颜鹤,却忽地回忆起了之前她和颜鹤上学的时候,她好像也发过这么大?一场烧。
高三?有一段时期,学校曾组织过她们去徒步登山,但?是登山的那天却落了雨,她回来后?就一直发烧。
向学校请了假,自己一人呆在庞大?的别墅里?,孤独和黑暗已经是司空见惯 ,以前尚且还能和鹿凝韫抱团取暖,虽然是她照顾鹿凝韫的时间多,但?是起码可以和姐姐说?话,她也不会太孤独。
家里?的保姆怕鹿凝韫会发疯,从不敢和她们二人有过多的交流,后?来姐姐去世,保姆从怕鹿凝韫变成怕她了,鹿佑青便将她解雇了,只找了每固定一段时间会来家里?打扫的清洁阿姨。
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了。
倒在家里?的床上浑身泛着冷,鹿佑青浑身没有任何力?气,黑暗又寂静的房间像抽去了全部的空气挤压她的心肺,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会这么死去。
黑暗像席卷而来的丝线,困住她岌岌可危的意识,鹿佑青任由自己沉沦在黑暗和痛苦之中,像往常一样默默忍受着身体和心理的煎熬。
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鹿佑青能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经烧得很模糊了,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似乎掉进了深渊中,一直在往下落,最终意识混沌没抱有一丝希望地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依旧是昏暗的,没有任何变化?,鹿佑青感受到自己并不难受了,恹恹地想要起身,却忽地自额头上却落下了一个一块湿毛巾,紧接着手边的床单忽地一动,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你?醒了。”
鹿佑青动作的身影顿时僵住,她猛地转过头,发现不知何时颜鹤居然坐在她的床边,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看着她,还打了个哈欠。
“你?……”鹿佑青震惊到说?不出话,嘴唇剧烈地颤抖,鹿佑青记得很清楚,这是她贫瘠的印象中唯一鲜亮的色彩,在这一瞬她听到了自己山呼海啸的心跳跳动声音,一寸一寸将盘踞她在心中的黑暗驱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