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在朝廷围剿下, 战火交接的边境地带会呈现一片土地荒芜、房屋倒塌的惨状, 百姓们衣不蔽体?在生死边缘挣扎。

岂料,镇北一片祥和?。

甚至还有大量行商和?流民涌入, 想在此处谋个?生计。

“您若初来乍到,就去?救病坊或是众济院。”那消息灵通的包打听口沫四溅, “粮食、衣被?、柴薪都有定量供给。”

而后听从官府分配, 最不济也能做个?收割庄稼的短工。

“给地主老爷们干活儿?”瘦骨嶙峋的难民嗫嚅道。

他打心底里不愿意。

要不是大财主圈地赶跑了他们,怎会背井离乡当难民。

“嗨!咋可能!”包打听脑袋一昂, 下巴高高扬起, 眼中满是骄傲,“在咱北境, 知府……哦不,是樾王大人早就改革啦。”

人头税与田赋税实行新政,匿田直接收归官府。百姓身上的担子减轻, 连挥舞镰刀都更有干劲了。

“樾王乃圣明之主啊!”流民们顿时心生向往。

凌河县城外兴起的集市人群熙攘,叫卖声不绝于耳,就是镇北府繁荣的最好证明。

放眼望去?,赶集的摊位密密麻麻。

有巴蜀的行商操着一口川音,热情地吆喝过往来客摸一摸丝绸,也有泽州的生意人正在吹嘘他带来做工精美的鼻烟壶。

“此乃吾乡?久别?至此,竟形同陌路!”举子们低头看了看身上打着补丁的破衣服,比真正的难民还凄凉几分。

颇有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感觉,恍若隔世。

“先?来十个?油炸糕、二十个?大果子,大碴粥和?豆腐脑咱自?己打!”

泼辣圆润的女举子豪迈地挥了挥手?,这顿她请了。

进了城门沿主街走二里路便是家门口,银子不够自?有爹娘来付。

回来了,真好!

一碗白玉般的豆腐脑,颤颤巍巍晃动着。

“小心烫。” 小谢公子微微欠身,从袖间掏出一方?素帕,动作轻柔地擦去?碗沿溅出的汤汁。

他双手?端着碗放到桂枝儿面前,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豆腐脑上浇着琥珀色的卤汁。

嫩绿的葱花、香菜点缀

??????

其间,鲜香之气袅袅升腾。

栾霜柏紧盯着他看似细心的举动,撇了撇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很快众人就被?这市井寻常美食引诱,埋头苦吃,同时不忘竖起耳朵听百姓闲话?,试图找到镇北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

“要说樾王,比杭京那位可厉害多了。”

李老汉踢了踢脚边两?个?大竹笼,十几只肥硕的鸡鸭挤在一起扑腾着翅膀,叽叽嘎嘎叫个?不停。

“陶土温室你知道是啥吗?”

见?外地人摇头,李老汉裂开嘴乐了。

“多亏樾王,咱乡下能种出反季的蔬菜了,这可是了不得的神术!”他赞叹道,“像那蒜苗,每月都能收获一茬。”

栾小将军动作一滞,含着半口豆腐脑,持勺的手?停在半空。

他猛地抬头,双眼锐利如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说那些算什么。”王二伯插嘴道,“咱军士们现如今用的连弩,砌城墙地道用的灰白玉岩,都是樾王整出来的!”

他家中有人在官府当差,了解更多小道消息。

“这樾王呀,是老天?爷派来救俺们的!”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咣当。”栾霜柏手?中的勺子摔落在碗里,原本英气十足的脸庞瞬间凝固。

他双唇微张,却半晌说不出话?。

最终磕绊着对桂枝儿道

“其间也许有什么误会,姑娘容我再问问,老百姓们以讹传讹……”

旁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