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淼拿不准柳千金的想法。

他依旧不肯放行,脚一步步移过去。看着柳千金故作谄媚,但一片冰冷的眼底,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浇下。

看来是逼得太急,惹人生厌了。

蔡淼有些无奈。

他早年从军,手中巨斧一抡,能将长矛劈成两截,师傅说他极有天赋。

“你小子嘴笨又不爱说话,在官场上总要吃些亏。”

师傅曾乐呵呵地宽慰他:“凭你的真本事,当个偏将足以,娶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一辈子平平安安。”

他偏要上进。

而立之年就做到掌兵将,只待调到凌河统领一线驻军。

若有卓越军功,将来再担一个虚设的经略大将军名头也并非不可能。

可却空降了一位什么金科武状元。

年纪轻轻就是少将军。

“大人,可否让我的人先回邀月楼报备一下,免得妈妈担心。”柳千金试探着问道。

蔡淼依旧陷在情绪里不能自拔。

他见新来的毛头小子冲劲满满,仿佛要在这穷乡僻壤大干一番,建功立业。

多愚蠢啊,达奴人不能不剿,不能全剿,全剿了,朝廷还会再给北境拨钱拨粮吗?

“大人?大人!”柳千金不由拔高了音调。

蔡淼这才从恍惚中回到现实,看了一眼盛装打扮的柳千金,心底爱恨交织。

他摆摆手,对手下说道:“没问题就放人吧。”

然后直视柳千金的眼睛:“难得遇到,我们单独谈谈。”

柳千金觉得荒谬又尴尬。

男未婚女未嫁,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

做甚么要死皮赖脸缠着不放!

第30章 脆皮五花 皮酥肉嫩,越嚼越香!……

“听说了吗?南门……险些厮打起来!”

“这事儿我知道,我二舅爷的表妹家的帮工,当时正好出城。”

“哎呦,你快说说咋回事。”

“据说啊……是蔡统领去邀月楼没付银子,花魁亲自来讨债啦!”

风言风语如同圆滚滚的、冻不死的小麻雀,在屋檐、墙缝四处飞,寻到些草籽、小米便欢快地啄食起来。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

头戴鹿皮帽的男人提着灶君和灶君夫人的画像,在桂记卤味店门口排队。

“给小娘子送幅灶神像,保佑来年衣食有余。”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竖起八卦的耳朵。

“我带了点糖瓜给小娘子。”妇女跺了跺脚,刻意显示出她新做的棉鞋。

“今日怎的,没见到蔡大娘呢?”她东瞅西看。

这句疑问,有点嚼头,每一只竖起的耳朵都听出意思了。

往常,蔡大娘可是桂记卤味店的常客。

????

冷风将小店招牌旗子卷得“哗啦啦”响,桂枝儿并不在意店外的喧嚣,她正专心刮除五花肉表面的粗盐。

灶台边是自制的小烤炉,今日要卖的脆皮五花肉能成型,全靠它的发挥。

桂枝儿在切肉时十分仔细,用刀切至最末端肥肉处,却不把皮切断。

她将腌料涂抹均匀,用细杨柳枝条固定住肉。

表面擦干,刷上一层白醋,再撒上一层粗盐,这就开烤!

油脂和火苗窜动,桂枝儿时刻紧盯着烤炉。

早一秒不够香,晚一秒就会焦。

“滋啦。”炭火忽明忽暗,油星子迸溅。

烤好的五花肉是一大整块,表皮酥脆,看起来油汪汪的,让人食欲大开。

最后一步,为其撒上调料,方可皮酥肉嫩,越嚼越香!

木匠敲打的木架上,都是桂枝儿精心收纳的珍宝。

这瓶胡椒是与波斯商人在海船上交易所得,那瓶孜然芹是在南疆的马场农户家收集。

有的一时踌躇未能及时买下,再次无意中获得,配齐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