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男子身着规矩但简洁的绸衣,如春风拂过湖面,温柔到激不起一圈涟漪。

刘善渊一身青衫,面容俊秀,光看样貌像是那在私塾里苦读诗书,正预备考取功名的少年郎。

他竟堂而皇之地揭下了人皮面具。

“啊……”桂枝儿手足无措地放下茶杯,“不知大人今日唤我,究竟所谓何事?”

许是火炉中的炭火烧得很旺,她有些头晕。

“没什么,就是参照秘方,遍寻不见灰白玉岩,烧制进展缓慢。”刘善渊直言,“想请小娘子指点一二。”

眼见着他靠近,桂枝儿这才意识到,他的身形不似传统男子那般富有阳刚之气,更倾向于瘦削匀称。

可惜她爱莫能助。

“我也不会做呀。”桂枝儿盯着他波澜不惊的面容,近乎天真地说道。

她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停滞,仅凭本能脱口而出。

“嗯?”刘善渊嘴角上扬,循循善诱,“那么,是谁教导小娘子这些本领的?”

桂枝儿不语,目光扫向他鸦青色的发带。

发带简单束住了柔顺如丝的长发,其中一部分自然垂落,透出几分随性洒脱。

“你真好看。”桂枝儿好奇地伸手,揪住他乌发中夹杂的几缕银丝,“这是少白头吗?”

“嘶。”刘善渊被拽得头皮一紧。

他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掰开桂枝儿乱摸的手指,正色道:“莫胡闹,先回答我的问题。”

曼陀花散伤身,他没敢多下。

若是按照常规剂量,这会儿只怕不容桂枝儿放肆。

她早就神情呆滞,有问必答了。

桂枝儿撇撇嘴,并不在意他的制止。

男子肌肤细腻白皙,犹如陶瓷娃娃,她随性地向青衫绸衣的领口伸去。

“住手!”刘善渊被冰得一激灵,咬牙切齿地呵斥道。

是水不够暖还是炉火不够旺,手竟然这样凉。

种种念头一闪而过,刘善渊已经放弃今日的讯问了,他抬手击打睡穴,希望桂枝儿能安静一会儿。

“啪。”

桂枝儿惯性使出反向擒拿,一只手臂绕过他的颈部,同时,另一只手抓住前肘。

形成牢牢固定的锁颈姿势。

她左看右看,嗅到刘善渊身上残存着澡豆的香气。

沉香与青木香交错,似乎还萦绕着梨花味,忍不住试探性地啄了一口。

“桂小娘子!”刘善渊气急反乐。

他的衣衫滑落大半,正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他的脸有点红,暗中运转内功没有挣脱,还有些喘。

简直倒反天罡。

“下次不要系扣,好难解。”桂枝儿抱怨道。

还有下次,成何体统!

刘善渊迷蒙间闭上了眼睛。

菩提树叶似是在摇曳,如今已是寒冬,他却仿佛感到春风徐徐,大雾散去。

他什么也做不得,容她上下其手辱玩了一通。

刘善渊合拢衣衫,轻柔而犹豫地问道:“你果真不喜欢胭脂绸缎?”

“嗯?”桂枝儿抬眸。

“新岁穿新衣,我安排人给你做一件。”

“大人泡的茶不错,能送我点吗?”桂枝儿不置可否,转而提出了新的要求。

她手中把玩着长发,神情明朗艳丽。

刘善渊一愣,屏住呼吸,旋即脸上露出类似羞愤的神情,红晕漫上耳根。

“你再歇会儿。”他推开桂枝儿,三步并作两步,披上外袍头也不回地走出侧卧。

背影怎么看都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温暖被瞬间抽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寒风。

刘善渊呵出一口白气,耳朵变得麻木,却能听见自己心跳“咚咚”的声音。

阳光被云层遮挡,树干苍劲,挂着未融的雪

??????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