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西落,最后?一丝余晖燃烧殆尽,冬日的月光幽冷悬于夜空。

刚刚对「翠鸟之巢」沿用数百年纹章图腾评头论?足的人并未再其前浪费太多?时间,他转身问看门人,玄机阁怎的还不放人。

“做完了事,自然就出来了。”

虽然不想理他,但那守门的玄机阁弟子还是不耐烦地回答。

上下打量一圈杀猪匠,明?显是看不起他的,不知道一届凡人到底如何攀附上云天宗那一位金丹修士……

呸。

大概就输养尊处优久了想整点儿叛逆的。

这些吃饱了撑着的世家子弟总是这样。

然而在对视上对方?毫不知情且带笑?的双眼时,守卫却停顿了下,“你要等不及可以进?去找。”

“这样也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翠鸟之巢」办公?重地,闲人免进?。

然而话堵在嗓子眼里,看门守卫还是眼睁睁看着男人跟自己道谢后?,转身大摇大摆地步入禁地,他脑中像是升腾了一些雾。

懵里懵懂间,他只是觉得这人的耐心与脾气似乎都不如他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好。

……

赶走了林火之后?,南扶光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哪怕话说得再大声与伟大,她?一个人想要完成还原黑裂空矿石配方?的壮举,完全不知道猴年马月。

下午的进?展依然很不顺利,南扶光把工作台拖到了窗下试图用冷风醒醒脑子,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般正大光明?的摸鱼,也因为她?下午的发言过于伟大,并没有人指责她?。

所以她?醒来时天都黑了。

睁开眼就对视上蹲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她?的一双豆豆眼。

“壮壮?”

南扶光揉揉眼坐起身,室内的碳火已?经?燃烧殆尽,她?之所以没有被冻死全靠此时伴随着她?起身从她?肩上滑落的厚重兽皮斗篷。

不知道什么?材料的,摸上去很柔软,她?懵圈地抓过来薅了几?下帽子上的绒毛,一转身便看见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发呆的杀猪匠,窗棱上已?经?有了厚厚一层积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并且已?经?下的很大了。

渊海宗的境界技术真的很超前,哪怕整个笼罩在海下,四季变换也是完全跟着海面上的节奏走的。

南扶光打了个呵欠站起来,问他冷不冷,什么?时候来的。

杀猪匠自动忽略了她?的两个问题,走过来站到她?身边,半边屁股肆无忌惮地坐上她?的工作台,侧过头,问:“那些成山似的舍香楼糕点是怎么?回事?”

南扶光循声看去,正巧男人也正俯身看过来。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发现?他的睫毛真的很长,一双深色瞳眸似瞳孔与普通人也不太一样,让人想到不净海归墟海眼,总能吞噬一切于另一无穷无尽空间。

如果世间有什么?人类标准比例,那眼前这个人,就是按照那个数据捏出来的。

“你是不是要迟到了?”南扶光问,“等等我稍微收拾一下”

“那个二世祖又来过?”

“……”

南扶光有时候想,宴几?安确实也是天道偏爱,因为当他经?常被听不懂人话的徒弟(区区不才在下)折磨时,最终也会有一个同样听不懂话的人从天而降,收拾他的徒弟。

蹲在桌子上的壮壮看看南扶光又看看壮壮,感觉无形的火药已?经?准备在它?头顶点燃,最终可能炸成烟花。

它?果断扭头跳下桌奔向另一只早就躲得远远的小猪仔。

“来了,被我赶走了。”

南扶光盯着他的眼睛回答。

杀猪匠沉默一瞬,随后?南扶光感觉到那股笼罩于周围无形的气压消失了。

也可能从头到尾是她?的错觉。

“是要迟到了,会被扣工钱。”杀猪匠弯腰拾起堆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