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这一声“师父”叫得四平八稳。
与树下?云上仙尊对视上的那?一刻,她没来由地想到那?日她骑在?树上找姻缘牌的一幕……
那?日之后,她和宴几安唯一的一次对话就?是他新婚前夜,来云风崖将羽碎剑交给她。
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说过话了。
也不是刻意?的不说话,单纯就?是没话可讲金丹破碎后,南扶光的识海崩塌,成为了一个五灵根,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无修道资质凡人。
她再也练不了剑。
所以实际上,她与宴几安的师徒关系也名存实亡,毕竟作为一个天之骄子的剑修,要一个再也无法执剑的徒弟也没什么用。
南扶光对此心?知肚明,等着与宴几安解除师徒关系,就?像是等着云天宗什么时候将她扫地出门一样,整个人安静又低调。
她也没有再出现?在?膳食阁之外其他的修炼场所,最多就?是出现?在?剑崖书院给同门讲讲基础理?论知识,毕竟虽然她的修为废了,脑子没有废
但那?也是少数情况。
事实上云风崖好像变成了她避世的小小一隅,她缩在?里?面,刻意?不再接触关于修仙入道相关的一切,只做一些过去?感兴趣的简单小创造。
种花也成了她的新爱好,毕竟给灵植浇水这种事不需要修为境界,能够稍微给她一些成就?感。
然后她每日抱着这些花下?山出现?在?宴歧的面前。
日子过得平和又普通,别人是嘴巴里?淡出鸟来,南扶光只觉得自己闲的都快长出翅膀,变成那?只鸟的本鸟。
那?一日和谢允星说的话大半是真的,她是伶契又不完全是,因为她同时还是云天宗宗门大师姐南扶光,而南扶光前半辈子都在?为生灵骨、升修为境界、苦读古籍、钻研剑谱而努力
尽管现?在?知道她本为万器母源,压根就?不是走修仙入道这条道路的料,就?像是园丁不用做饭很好吃,她根本不需要为了这件事做任何努力……
可她还是很迷茫。
现?在?她有一种前方日子有一天算一天的迷茫感,她也不知道作为一把武器她会变成什么样,好像就?目前来说,她只能为旧世主的润器做出一些贡献
那?和狗血戏本里?只能当炉鼎的废物有什么区别?
作为曾经梦想仗剑天涯的剑修,南扶光其实现?在?每一天都很难受,看?见其他云天宗弟子哪怕是四灵根都能努力修行拼搏一个可能,再看?看?完全看?不见任何可能性的自己……
她如鲠在?喉。
但她不说,她只是假装一切都没发生,就?好像只要她不提就?不会想起这件事。
可是事情总有意?外。
比如见到宴几安,她就?无法避免的想到失去?的一切,这件事严格说起来并不是他的错,但这并不妨碍她不想看?见他。
“有什么事?”
南扶光从树上滑下?来,放下?果篮,她站在?宴几安面前微微仰着头?,自己都并不知道其实她下?意?识地蹙着眉,把抗拒写在?脸上。
手因为果实的汁水甜腻得粘手,放到过去?她只需要一个咒术就?能清理?干净,但是现?在?她只能手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会儿要洗手还要去?水缸里?舀水。
宴几安瞥了她有些僵硬的肩膀,抬了抬手指便将她手上的脏污弄干净了。
“新弟子入门御剑修行,”他平淡道,“你?去?一下?。”
“什么?您又有新的徒弟了?”
“不。只是谢从觉得云天宗正?经剑修弟子只有你?和鹿桑两人不太合理?,剩下?的几乎都是散修……从别的宗门请来了剑修坐阁,剑修一门扩招门徒。”
他解释的清楚,南扶光却有些走神。
日子过得可真快。
上一次去?青云崖教人学习御剑飞行还是鹿桑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