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否认这?行为有些不自然与多余。

只是他又有许多日没有见过南扶光了,她的力量恢复后并?没有让他们?的关系稍微缓和,相反的,她不仅没有再过往那样拎着剑来问他一些练剑方面的事……

连他受伤也没有来看过一眼的态度。

他伤的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重?。

她不闻不问。

这?让宴几安觉得他们?只剩的那层师徒关系也摇摇欲坠。

想到这?些事,宴几安的心烦乱了一瞬,一点墨汁晕了手下誊写的宣纸。

他微微蹙眉,将已经写了三分之二的这?一张毫不犹豫地掀起团成一团扔掉,又在崭新的纸张上落下第一个?字。

这?时候,他忽然浑身一震,手间一松,整只笔“啪嗒”一下从他的手中落在了那崭新的宣纸上。

“怎么了?”

从里间传来鹿桑不冷不热的声音。

“又看到三界包打听上的人?说你们?师徒二人?断缘如何可?惜了?”

自从上次更咒失败,被云上仙尊冷嘲与质疑后,鹿桑便一直是这?种态度,她没有再想以前?那样满脸带笑地刻意接近他,反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就好像在生气?。

但?宴几安有什么动作,她又不会真的不关心。

于是这?会儿她慢吞吞从里间挪出?来,今天早上她得到了一点蓬莱岛的好消息,他们?告诉她,她的金丹没有碎得彻底,还有修复的可?能,她不会成为一个?彻底的废人?。

鹿桑想要告诉宴几安这?个?好消息,正巧现?在也开口?和他说话了,就准备一起告诉他。

没想到当她挪到外面,只来得及看到云上仙尊匆忙离去的身影

他连推轮椅的外门弟子都?没叫,自己?操控着那木轮椅便往外冲。

“夫君?”鹿桑愕然,“你怎么了?”

宴几安脸上第一次有了那种痛苦的表情,哪怕他被宴歧切下龙角的屈辱也没让他这?样:“她要走。”

“谁?谁要走?……南扶光?”

宴几安没理她,还在往外冲,鹿桑小跑几步一把捉住他的轮椅:“话说清楚再走,南扶光要走去哪里?是要下山?她都?要嫁给宴歧了那下山不是很正常么?你管她那么多到底想干什么?”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一个?部分让激到了宴几安。

无形的剑气?四溢,对?于重?伤中的鹿桑来说足够她喝一壶的,她被震得当场踉跄狼狈后退数米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宴几安?!!!”

可?是被叫名字的人?头也不回,迅速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

云天宗的承官阁就在姻缘树的旁边。

这?地方人?烟稀少,平日里甚少有人?出?入,因为它仅用作存放云天宗内门记名弟子的亲缘录。

亲缘录是从个?人?命薄星盘分出?来的一个?分支。

顾名思义,它记录了对?应人?物的一切关系网

像是云天宗历代的宗主即位、长老任命或者是各阁收人?,都?会在正式的仪式术法生效后,把相对?应的关系变化,自动显化在亲缘录上。

正如南扶光将姻缘树上的姻缘牌取下来砸烂,在她的亲缘录上,“定亲结契者:宴几安”一行字就会变灰黯淡,假以时日,或许过个?三五十年?,这?行字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宴几安一掌粗暴挥开承官阁的门,有些气?喘地出?现?在门外,他一眼就看见了背对?着他,站在窗棱边的人?。

他数日未见之人?。

阳光从窗外撒黑暗的房间内成为唯一的光源,光晕之下可?以看见空气?中飞扬的粉尘,南扶光就这?样身披这?样柔和的光站在那,春日的光芒照亮了她小半张脸。

听见动静,她有些惊讶地转过身,手中果然握着她自己?的那块亲缘簿。

目光在看见宴几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