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涨过水的河,便成了闻家的禁区。
从一开始的对命运的的期望热盼,如今逐渐冷却。
就算没有所谓的死要见尸,死亡这个结果,似乎已被大多数人所认清。
姜一冰身体日渐憔悴,之前还能在左傅和闻圣面前说两句话,现在则是一个人坐在一间屋子里,日日沉默。
左傅虽几边照顾,但有心人也能看的出,他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
闻圣还是提前两周出了院,他让左傅开车去凤凰山,两人在那条公路上停了车,驻足了很久。
防护栏撞上了新的,较之前也更为牢固,往山下看的时候,一片苍翠树林,任谁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也不会想到在不久前这里才发生一场惨烈的车祸。
左傅和闻圣走小路走到坠车的地点,之前的焦骸残局被消防员和警察收拾的干净,现在除了一些被压断的树和烧焦的土和草,什么也没留下。
“河在哪儿?”闻圣皱着眉问左傅。
“在那里。”左傅将视线移到一个方向,他带头走去,直到走到一个斜坡边上,才停住脚步。
闻圣跟着他,这才发现斜坡下面隐隐约约的有水流经过。很高很陡,有树,但大多数周围都是带刺的植物,如果从这里摔下去,不仅会被刺刮破身体,并且有绝大的可能掉进河里。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愿意去认为闻翊没有生还的可能。
左傅呼吸微微加快,他喉结滚动一下,便退了出去。
“难受了?”闻圣回头,看着他。
左傅:“闻翊从这里掉下去的,刺刮破了他的衣服,那衣服碎片我知道,就是他那天穿的那件。”
闻圣没说话。
“闻圣,闻翊好像,真的没了。”
左傅低声说完这句话,就静静的看着闻圣。
闻圣听完,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
左傅垂下头,腿侧的指尖微微发颤,等在抬起头时,他的眼角隐隐有了红意,但他的目光,却异常的平静。
“闻圣,你过来一下。”
闻圣眸子沉暗,但还是走了过去。
在距左傅还有一米的时候,左傅便突然上前,抱住了闻圣。
他抱的很紧,闻圣原本的伤口似乎都有了疼痛的征兆,但闻圣没推开他,而是顺势抱紧了左傅,将唇凑近左傅的耳边,一边磨擦一边低语:“没事儿,傅傅,我还在。”
感受到左傅的呼吸加重,闻圣垂下了眼睫,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晦暗不明。
转眼间,便已过去了两个月。
闻翊的事,成了大家心里的一道伤口,也成了左傅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
往日里嘻嘻哈哈的迟作臣也难得沉默严肃了许久。迟作臣没有像以前一样夜场鬼混,便和左傅闻圣待的时间多了起来。
从迟作臣的一些话语中,左傅也知道了许多不曾知道的闻翊。
像是有一根坚固柔韧的引线,把左傅牵往另一个空间。
在大多数人眼里,闻翊从小就比哥哥优秀,和叛逆的哥哥相比,也更为省心。在学校,他尊师重友,老师同学都喜欢他,在家里,他顺遂父母,几乎很少忤逆过他们。
然而迟作臣偶尔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些少年期的盛气,不过最后又被他渐渐压回。
闻翊这家伙,表面来看就是个翩翩公子,其实背地里的手段不比闻圣阴暗多少。人人都以为闻二公子温柔有礼,但熟知他的迟作臣和闻圣,却时常对此嗤之以鼻,并加以讽刺。
闻圣和迟作臣从小就被闻翊摆了几次道,两人同仇敌忾,对他大多都恨的牙痒痒。
听着闻翊以前的恶行,左傅只觉出一点幼稚的意味,想着闻翊那身优雅成熟的气质,便不自觉的会露出一点笑意,但很快,那抹不甚明显的笑意又被他压了回去。
左傅有时候也会静下心来想,闻翊在他心里,到底占着怎样的位置。
或许在发生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