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你捅了徐攸一刀是不应该的?”

“……”谢宸没有再说话,只是依旧静静看着沈砚。这一双眼睛中的神色更加落寞、晦暗。

沈砚轻轻揪住了谢宸的耳朵,他告诉他:“年轻人,不要往歧途上走去。”他知道谢宸想要说什么,又说:“就算我不是什么好人。”

谢宸天真而又纯粹的眼睛还是在静静地看着他。沈砚继续说:“回去后你去自首,根据你的情况,徐攸不会怎么刻意为难你的。事情结束后,就赶紧好好找个班上,别乱七八糟地找些兼职了……”

“那你呢?”

谢宸说。

“我?”沈砚的脸上出现一抹无所谓的笑容,但是在看见谢宸已经被阴翳覆盖的面容时,就立即将咽喉里的话止住。

他又看见这种神态了。一旦这种神态出现在面前,就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种神态可以称之为沉冷、阴郁、偏执。

更何况谢宸这家伙更是不顾所有,存有着一种隐秘的、极端的偏执和执拗,所以原本要说的话语,转了转,又被沈砚咽到肚子里去,只说了一句:“我嘛,现在先睡觉。我困了,别再说乱七八糟的事情烦我。”

闭上眼睛,沈砚想道:和这家伙来一次,他好像要彻底赖上我了。赶紧趁他没反应过来赶紧跑,要不然他也肯定会干出什么变态的事情来。

沈砚忽视这个男人咽喉里的呜咽声响,将这绳索牢牢地捆绑在他的身上。为了防止他可能会逃脱,沈砚又打了几个死结。

其实他有点紧张,于是在干这件事的时候,他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这些甜丝丝的味道彻底缓解了他的紧张。

这个家伙太重了,沈砚把他拖过来非常费力,此时他已经有些呼吸沉重,额发稍微有些潮湿了。干完这件事,沈砚凝视着眼前这个被绑在柱子上一脸惊恐的男人。

他稍微抬高了一下鸭舌帽的帽檐,喘了一口气,也将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沈砚说:“好家伙,总算抓到你了。”

他惊恐地看着沈砚,被堵住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响,只能困难地从咽喉中挤出呜咽声。

这个人当然不敢报警,毕竟十多年的凶杀案就够他吃一壶了,所以当他知道他那些许久都没有联系过的共犯都一一残忍地死去之后,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四个人,只剩下他一个,就会病急乱投医。

当时沈砚看见他来到这里,站在李简生家面前和电话那一头胡乱地说着什么,沈砚就猜测到他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只是对方似乎不太满意。

那么既然没有人能解决这件事,他肯定更惊惧不堪,沈砚随便一条短信就能够把他钓出来。果然,这个男人来赴约了。毕竟沈砚还说出了他的十三年前干过的事情,还有最近他的生活细节这些信息都是傅靳年“友情”提供的。

沈砚站在这顶楼感受了一下凉爽的风,他转头看去,看见一轮夕阳已经开始缓慢降落到山麓之下。满天的霞光使得天际呈现血一样的红。

他所在的是当年没有建造完成的酒店,到现在这已经成为烂尾楼。这里面都是灰土泥沙,缝隙当中长满了杂草。而对面就是李简生的家。墙壁上乌黑的痕迹蔓延着,在阴影下显得格外阴黑诡谲,像是无辜的亡魂在挣扎与喊叫。

沈砚整个人都笼罩在这夕阳中,他全身上下都是黑色,只有那一张展露出来的面孔带有刺目一样的白。

沈砚打开手机,他看见傅靳年发来好几条消息。他都一概没理,而是点进他的聊天框,把徐攸的电话号码复制过来,然后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沈砚一边叼着棒棒糖,凝望着那即将被漆黑吞没的夕阳,一边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声响。对方接得很快,沈砚心里还没数到四,那边就接通了。

但是无论是谁,都没有立即开口说话,沉默在他们之中蔓延。也正是这样的沉默,也让那边的徐攸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原本心中的猜疑更是得到了证实。于是他轻轻呼唤了一声:“砚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