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道：“顾云洲，你但凡还有点脑子，就该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能为难的也只有你自己跟周女士。”

“那你又来做什么？！”顾云洲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直到此时此刻，他的视线中仍然掺杂了一丝丝期许。

他还在想，她是不是因为担心他才来这儿，故意用激将法想让他爱护自己的身体。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姜南乔只冷然一笑，“我来看你笑话，权当为曾经的自己出一口恶气。”

她微微咬着牙，说出来的话冷如冰雪，透着蚀骨寒意。

“顾云洲，被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没想到我竟真的成功了。”

她的声音仍旧温柔，没有一丝攻击性，可短短两三句话组合在一起，却是那般刺痛人心。

顾云洲脸色已然铁青，却一言不发，死盯着姜南乔的眼睛。

后者淡淡一笑，嘲讽似的说：“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当初你不也是这样残忍无情的对我的，怎么，现在轮到你了，你就受不了了？顾总，看来你也不怎么样么。”

顾云洲仍旧没有说话。

偌大的病房内，气氛一片僵硬。

忽然，主治医师推门进来，正准备开口，顾云洲厉喝一声：“滚出去！”

也不知道是让谁滚。

“顾总，好自为之吧。”姜南乔挑眉一笑，踩着高跟鞋步伐轻快的走了出去。

病房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顾云洲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许久之后，才勉强从她锥心刺骨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说到底，她也是为了让他清醒，为了让他对自己好一点，别再那样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她这个人，在他面前已经是透明的存在。

如果不是前几天她在他昏迷时在他身边说的那些话，他没准还真信了她。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两人终究已经成为陌路。

顾云洲心里说不出的压抑与痛苦。

……

从医院出来，姜南乔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楚言晟的车。

他也喜欢开大车，深灰色的越野车停在夜幕四合的马路边上，好似蛰伏的巨兽。

“怎么？”楚言晟靠在车门上，静静看着她沮丧的面孔。

姜南乔摆了摆手，“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再有其他，我也管不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从今天开始，顾云洲应当不会再那样作践自己了。

“上车吧。”楚言晟淡淡说完，亲自给她打开副驾驶的门。

见她情绪不高，他忽然道：“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做什么？”

姜南乔愣了一下，讷讷的回应：“师兄，我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我会尽力而为，将师傅的公司发扬光大的，绝不辜负她的期待。”

“错。”楚言晟有些无奈，“你还是不理解我跟师傅为什么一直不同意你跟顾云洲在一起。”

姜南乔有些茫然。

“你爱他，是不是？”楚言晟问。

姜南乔没有回答，却是在默认。

“你不是缺爱，缺的是权利，地位，金钱，自由，是别人的仰望，别人的艳羡，男人的爱值几斤几两啊，你未免太幼稚。”

楚言晟的声音并没有怎么尖锐，却一字一句恰好刺激在她的脆弱点上，叫她在极度震惊后，又恍然若失。

真的是这样么？

更多的外界所得，真能弥补内外亏欠？

可要那么多钱，那么高的地位，那么多人羡慕做什么？

“罢了，你这笨人说了也没用。”楚言晟转头瞥了她一眼，“无爱则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姜南乔冥思苦想了一整夜，也依旧走不出自己的思维怪圈。

她仍旧认为，内求与外求都是不可或缺。

“可是又能怎么样啊？！”她猛然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