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时兴起玩起了拯救堕落者的游戏,才会对他笑,与他说话,低声问他疼不疼。

可悲的是,他竟然把这份温柔当了真,失了神。

明明最痛恨这样优秀出色的人,却在发现南晴拉小提琴时,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痴痴地望过去。

少年的纤细葱白般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自在潇洒地在琴弦上飞跃。

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樱粉色的唇带着浅淡的笑意,露出的右侧脖颈如白瓷脆弱,映着柔和的光晕。

漂亮得令人心生惊羡与惭愧。

记忆里那个穿着燕尾服高高在上的弟弟,简直在刹那间黯然失色。

喻逐云的心脏在不住地抽痛,酸麻至极。暗淡无光的视线落在车前未曾取下的那个白色围脖上。

他突然扯了扯唇角,笑意不及眼底,眼神里压抑着疯狂,猛地将那沾了血的东西取了下来,狠狠地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一步之遥的乐曲优美而动听,可他只是个必须靠助听器维持生活的聋子。

南晴这样的人,漂亮,聪慧,纯洁。

与他那个恶心的弟弟不同,恍若瑰丽的珍宝。

他无法狠下心来打碎,却又无法用那双沾满污泥的手去触碰。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喻逐云俯下.身,黑沉冰冷的瞳孔里没有一点光,疯狂地加速机车。他连头盔也没有戴,鼻腔很快就充斥着冰冷的空气,一下又一下,痛如刀割般淌血。

他不傻,也不会再次犯傻。

从此以后,他绝不会靠近南晴,成为扑火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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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声停了许久,在最后才和上了小提琴的音。宴会厅中的探戈舞曲完美落幕,四周安静下来,南晴也重新回到了简陋的器材室内,缓缓睁开眼睛。

天气极冷,他的手却在微微发热,爱惜地摸了摸琴。当年买琴的时候贪便宜,并没有花许多钱,这会它已经老化得有些可怜了。

“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话,是来收拾器材室的吗?”

顾嘉禾紧紧皱着眉,收回摁在琴上的手:“是。应该是十四班的人,他是跟喻逐云一起来的。”

顾宇彬被找麻烦的那一天,她一听说消息便匆匆忙忙地赶去了七班,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了唇角带着嘲讽笑意的少年。

她虽然对顾宇彬的行为又惊又怒,却更加恐惧喻逐云。

少女立刻站起身:“我们赶快走吧,免得他们等下再回来。”

却没料到南晴忽地摇摇头:“没关系的,喻逐云是我的朋友。他根本就不像传闻里说的那样糟糕。”

钢琴不小心被摁出一连串不连贯的泛音。

顾嘉禾震惊道:“你说什么?”

南晴微微一怔,回过神来。

顾宇彬偷手机被众人发现的那天,曾尖叫着将黑锅全部推到他头上。清者自清,他和喻逐云都知道这根本只是无稽之谈。但旁人可不一定会这样觉得。

南晴语气认真:“我上次没有说清楚。顾宇彬确实是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但我并没有偷手机,只是帮喻逐云暂时保管。我曾让顾宇彬还给人家,但他不愿意,喻逐云才自己去要。”

他垂下眸,呼吸微窒:“我知道这或许会让妈和你很寒心,可我不会再跟顾宇彬有任何关系。”

顾嘉禾沉默了。

四周安静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南晴的心中泛起一阵浅淡的苦涩。

顾嘉禾和顾宇彬是同一个母亲生出来的,而他之于顾嘉禾,只是拥有一个“哥哥”名头的陌生人。

她当时不知原委,所以才站在他这里替他说话。

他们到底才是一家人。

他低声说:“抱歉,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我……”

顾嘉禾却突然开口:“哥哥。”

初见时,她躲在顾梅芳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如同小王子一般的南晴,一个字也没敢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