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3)

等到了半月的时候,秦舒便全然好了,每每坐在窗户前发呆。

春喜端了热茶进来,把地上散落的书捡起来:“姑娘,若是觉得闷,何不外头走走,这时节天气正好,又不十分热又暖和。”

秦舒临窗坐着,见江小侯从外头来。以前这两个人同是国公府园子里的仆奴,各自当差,不过点头之交,江小侯的那些心思秦舒隐约明白,但他此刻进屋来,只在屏风外行李:“给姑娘请安,路引拿来了,也往去了信,叫消了春喜姑娘的奴籍。”

春喜当下呆住:“姑娘,我如何受你这样的恩情?”

秦舒笑笑,叫春喜把路引拿进来,见那上面写着“王春熙’三个字,皱眉:“劳烦江小管事了,只是这名字却是写错了,春喜是她后取的名字,她本不叫这个的。再则也错了一个字,喜字写成了熙,这如何能用?”

当下拿起桌上的眉笔,在宣纸上写上――李颜,吩咐春喜:“递出去给江小管事,还请他重新办一份路引来。也怪我没有说清楚,倒是麻烦你多跑一次腿儿。”

春喜别的字不认识,自己的名字是会写会认的,那纸上的两个字分明不是自己的名字,她抬头去瞧姑娘,见她眼神坚毅,对自己道:“别发愣,递出去吧。小厨房新做了定胜糕,难为在这里还能吃到金陵风味,你送一碟子给江小管事,说不定能吃到我自己捏的那一块儿。”

春喜不知道秦舒要做什么,绕过屏风,依了吩咐,递了那宣纸,又把小几上的一叠糕点递给江小管事。

江小侯本不认字,只后来跟在大爷身边,便学了几个字,见宣纸上不上墨写的,反而是青黛色,他拿过来,想了想,顿时明白,这是女子描眉之物。

又听秦舒在里边缓缓道,说不定能吃到我自己捏的那一块儿,顿时愣在哪里,手上拿了一块儿定胜糕,不知如何是好。

江小侯稳了稳心神,把那块儿糕点拢到袖子里,回话道:“姑娘有事吩咐即可,大爷留我在这里,本就是给姑娘办这些跑腿儿的差事的,也说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姑娘将养好身子,便是大家办好差事了。”

秦舒听了隐隐露出泣声,春喜忙劝:“姑娘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不过也只微微几声,秦舒拿了帕子擦了擦眼泪,对着外面道:“江小管事不要笑我,往常咱们同在园子里当差,现如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去南京,我见着你,便想起来园子的人,忍不住伤心,叫你笑话了。”

江小侯见了不免感慨,往日在园子见她,众人称颂,进退有度,现如今倒是时不时哭,他劝解道:“姑娘不必伤心,倘或爷将来开恩,说不准能回南京探亲的。”

秦舒在里面听了,沉下脸来,果然如此,果然是哄骗自己的,什么半年之后放自己走,不过一句虚话而已。

第28章 水月庵

江小侯慢慢退出房门台阶下有一大片开得正好栀子花,夹着外头新买来的夹竹桃,白白红红的一堆甚是好看。他手上夹着那用眉笔写了字的纸总觉得闻见一股幽幽的香味儿,却不知是花香还是别的。

里头春喜端了茶秦舒缓缓问她:“春喜,我待你如何?”

春喜立刻跪下:“姑娘待我恩重如山解了我的奴籍给我安身之所我这辈子都无以为报。”

秦舒瞧着她面容真挚不似做伪:“我不要你报答我,只要你安安静静什么也不要说到时候只管说自己不识字即可,你做得到吗?”

春喜抬头,不可置信:“姑娘要去哪里?”

秦舒转头望着窗户外的一片艳阳天,缓缓道:“去我该去的地方。”

春喜连忙摇头:“姑娘万不可生出这样的心思在外头姑娘这样的弱女子哪里有活路又靠什么养活自己。我以前见的寡妇整日浆洗过活又受街坊欺凌……”

秦舒打断她:“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只是我留在这里跟了陆赜,在他的后院里圈养过活,等将来主母进门发了慈悲叫我生下一男半女。全然指望别人来过日子,服侍主母,晨躬立省,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