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仿佛浮现出老秦同志眉飞色舞的面容:“那还用说,你老爸我从来都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秦舒冲着虚空笑笑,冲着虚空击掌:“老秦同志,我现在不怪你了,我明天还要去杭州,就先睡了啊。”
到了第二日,周宏生便托了相熟的衙门书办,办了路引,又去牲口行雇了一辆马车,说定了连人带着车马,跟着去一趟杭州。车夫的吃住都包了,左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一共给五两银子。
周宏生带着马车回来,夏荷上去瞧了瞧,捏着鼻子出来:“小姐,这马车也不知运什么东西了,一股子臭味儿。”说罢,便打了水来,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又把那劣质的熏香点了一根,拿去车上熏,这才满意:“听人说,去杭州得几百里路呢,咱们要不要抱一床铺盖垫着?”
只周大娘听说雇马车花了五两银子,心疼了大半天:“叫我说,坐船去岂不好,又便宜又快?偏你阿姐说自己晕船,坐不得船。”
其实并不是秦舒晕船,而是担心码头叫陆赜留了人罢了,不敢冒险而已。
周宏生抱了行李出来,道:“娘,钱花都花了,您就别念叨了。”
夏荷想得周到,出了行李,连常用的药丸都带了,还不算各种各样的零嘴点心,笑:“小姐,听说杭州的西湖可有名了,要是有空,咱们也去瞧瞧?”
刚开口,就被周大娘横了一眼:“叫你去,是叫你服侍小姐少爷的,脑子里想着玩儿怎么行?”
夏荷吐了吐舌头,跑到秦舒身后躲起来。
到了中午,秦舒、周宏生、夏荷便赶着马车,往杭州而去。
秦舒并不知道这日晚上荷风小筑来了个贵人,倘若她知道,一定庆幸自己走得早。
第39章 踪迹显
这时节福建事定陆赜上了奏折,依旧照旧例,在杭州设总督府。这日过扬州来盐商总首宋仁在荷风小筑设宴款待陆赜。
这夜里下了小雪四匹纯白无杂色的骏马踏雪而来,陆赜一身白色大氅下得马车就见恭候在门前的宋仁。他很年轻,二十多岁立刻跪下:“请爷安。”
宋仁旁边立着个女子也是二十来岁眉眼粗糙手上都是老茧,穿着男子样式的月白色直裰碧玉腰带,只是没有喉结,没有束胸旁人一看便知是女子。她并不下跪,只行了一个拱手礼:“下官凉州守将李良芝见过督宪大人。”
雪花飘飘而下陆赜见那女子只穿了薄薄一层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和颜悦色:“扬州的冬天比不上西北吧?”
李良芝颇有些拘谨微微弯腰低着头:“回大人扬州的冬天并不冷。西北的冬天,土地龟裂,寒风如刀。”
陆赜点点头:“进去说吧。”一行人不知从哪个门进的荷风小筑与秦舒那时所见所闻全然不同,叠石假山,曲水流觞,碧水、绿树,可谓是一步一景。
陆赜便问:“这个小院子是你布置的?”
宋仁跟在后面半步,回答:“回爷的话,是苏小姐布置的。”陆赜便不再说话了。
进了一处暖房,自有各色仆人络绎上菜,各人坐定,陆赜开口道:“你自西北来,不懂江南的风俗,要知道,西北跟江南是两个全然不同的地方。”
这番话话里有话,要是换了旁人,早就汗流浃背,伏地请罪了,李良芝是行伍之人,又经历过战阵,默了默才道:“下官是带兵的将官,只知道,无论是在西北还是在江南,只管带兵打仗,别的一概不管。”
陆赜听了满意的点点头,当今东宫乃是陛下唯一的女儿,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陛下便有意提拔了两位一文一武的两位女官,文的便是当今礼部尚书贺九笙,武的便是这位替父守城的李良芝。只是朝廷文武殊途,一个是京城一品大员,另一个却是地方四品守将。
陆赜此番调李良芝来杭州,自有他的一番用意:“打仗首要的便是练兵,你虽然过来了,但是你西北的虎贲军却没有来。无兵而议战,亦如无臂指而格干将。你预备到哪里征兵?如何选兵?”
这便是正式的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