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汀没被吓着，她喜气洋洋道：

“陛下，您瞧谁回来了！”

唐笙唤她，鼻音很重：

“陛下。”

秦?Q观回望来者，掌心的念珠落了下去。

第65章

秦?Q观没想到唐笙会回来得这样快。

方箬和十八回幽州至少要两个时辰, 夜路难行，人也容易疲累，除非她们路上没有停歇, 不然唐笙最快也要晌午才能回京。

依秦?Q观对这个犟种的了解，她要么不回, 要么就是花上几日时间, 安排完幽州治疫事宜才会回来。

回眸时，她们隔着帘幕相望，秦?Q观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方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她们没有吩咐, 在殿内待了一会便悄悄退下了。

跪久了双腿发麻，秦?Q观起身时动作缓慢，唐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扶着她落座。

“你飞着回来的？”秦?Q观揉膝，半晌才道。

唐笙怔了怔, 小声道：“微臣听十八说，您病重, 微臣还以为是……”

她越说声音越轻, 秦?Q观只听了一句便猜得七七八八。

“你的意思是，朕若不是重病，就是下诏了，你也不准备回了。”秦?Q观听得窝火, 但面上仍是一派淡漠。

从她进殿，秦?Q观对她说第一句话起, 唐笙就敏锐地觉察到了氛围不对――陛下话里夹枪带棒，她什么也不说也要挨两句呛。

她像是个受气包, 毕恭毕敬地立在边上装鹌鹑。秦?Q观的视线扫过，她的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心口。

秦?Q观心道，像个缩头王八。

缩头王八这些日子确实是受苦了，人晒黑了些，面颊上肉也少了，五官更显立体了。她今日这一身格外干练，配着这段时间磨砺出的精神气，不笑时往那一立，不像是个文官，倒像是个武官了。

“抬起头来，不要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秦?Q观沉声，“朕升你为四品官了，怎么还是这副窝囊相。”

唐笙抬眸，眨巴了两下眼睛：“在等您消气。”

秦?Q观望着她映着光点的眼睛，语调一滞，有种被缩头王八当稚子哄了的感觉，耳后忽然发了烫。

“朕何时动怒了。”秦?Q观冷冷道。

唐笙不说话，只是低眉顺眼地瞧着她。

秦?Q观端起茶盏，啜了口凉茶，压压热意和火气：“有话便讲。”

唐笙巴巴道：“您消气了嘛？”

秦?Q观：“……”

她有些想把这茶盏扣唐笙脑门上了。

唐笙注意着她的神情，知道秦?Q观气消了，唇畔微扬。

“陛下，您瞧瞧这个。”唐笙抽出衣袖里藏着的折子，双手捧了过去。

秦?Q观打开折子的那刻就像是变了个人，眼底流露的呛唐笙时才有的温度消散了。

“依你所见，这疫病六十日后才会见好转？”

唐笙点头。

秦?Q观阖折，用尖角戳她脑袋：“你能恭敬些么。”

唐笙点完头才道：“回陛下话，是。”

“也就是说，你还要在幽州守六十日。”

“回陛下话，是。”

秦?Q观敛眸，纤长的睫毛在面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衬得她神色恹恹的：“你做的不错。折子上谏言，朕都准了。”

“陛下……”唐笙唤她。

秦?Q观支颐，不太想说话。

唐笙意识到她有些不高兴。她前面打哈哈铺垫了一通，正是为了让秦?Q观收回成命。她准备的那套说辞还没脱口，秦?Q观便已猜到，直接问了她。

“陛下，那边我离不得。”唐笙跪于脚踏边，仰望着她，“您教导过我，要治人心。如今治疫初见成效，那些硕鼠虫豸也对我有了敬畏之心，我若是走了，幽州怕是要起民变了。”

她说的这些，秦?Q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