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Q观呛了下,掩唇咳嗽起来,吓得方汀忙给她顺气。

“少胡说。”顺过气的秦?Q观责备了她两句。

方汀讪笑。

“吩咐你的……”

“回陛下话,塞进唐大人荷包了。”

秦?Q观啜了两口药膳,没再说话。

窗外传来梆声,眼下是四更天了。

唐笙赶两个时辰的路,天快亮时就该到幽州了。

御前仪卫得了秦?Q观的令,一直将唐笙护送到幽州城外。

睡得好好的被人揪起来当差,这种苦唐笙是尝过的。她摸着荷包想要给这些随她奔波的仪卫一点赏,摸了半天没见着碎银,反倒摸出了一沓银票。

唐笙怔了怔,意识到是秦?Q观塞给她的,她点了一番――五张一千两,十张一百两,十张五十两,足足有六千五百两。她那些个占分量的碎银子都被秦?Q观收了,银票质轻,唐笙更衣时竟没觉察出来。

她摸出一张五十两的交给这十来个仪卫:“诸位辛苦了,拿着这些吃顿早茶罢。”

仪卫接了,喜不自禁,抱拳应声:“谢唐大人赏!”

唐笙面上笑着,心里却在滴血。皇帝姥儿赏人都是大手笔,从没低过百两。唐笙估摸着,这五十两的银票还是秦?Q观考虑到她要赏人才塞的。但皇帝姥儿不知道她这种官平时赏人给个几块碎银便够了。而这五十两,相当于这些人加起来半月的月例了――这实在赏得太多了。

天快亮了,露水深重,唐笙穿过府衙后厢的竹林,肩头染上了湿气。

方十八正在院中打拳,招式凌厉,每次出拳都带着破风的声响。

唐笙想给她鼓掌,又忧心吵着没醒的军士,只是静静观望。

方十八打完了收尾的招式,抱着水囊猛灌了一通。

“昨日怎样?”

“你怎么回来得这样快?”

两人一齐出声。

“幽州无事,辽东那边来信了,是给你的。”十八撩起挂在脖颈的汗巾擦了擦,“沈太傅那边不大好,怕是要出事了。”

“信呢?”

唐笙三步并两步,推开了房门,在十八的指点下拆开了桌案上的信。

沈长卿在信上说,她照着唐笙制定的那套流程执行,但疫病并未控制住,染疫的人越发多了。她已在军营发现几例,事态严峻,她恐走漏风声给瓦格人可乘之机,已写密折奏报了陛下。此番写信给她,是为了求援。她请求唐笙在幽州疫病控制住后,尽快来辽东一趟。

“军中有疫”,唐笙默念着这句话,心中不安。

她仔细回忆原著,没有联想到与军营疫病有关的情节。她只记得原著里说,秦?Q观在疫病结束后整顿了吏治,捡便宜的海陵王作为压制封疆大吏的皇亲,办差妥当,既笼络了人心,也得了封赏。

“怎了?”十八见她面露阴郁之色,问道。

“你能同我讲讲辽东军备么?”唐笙道。

方十八取桌上烤饼的手一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唐笙说:“需要确定一些事情。”

十八叼着饼子,将烛台放在桌案中央,放饼的碟子推到桌缘,又拿起饼子挨个放好了位置。

“这桌面就是我大齐江山,烛台是京师,碟子是辽东,旁边这些饼子是瓦格人进攻时必须要攻下的城池。”十八边啃饼子边道,“你瞧这――”

唐笙顺着她指尖的动作望去。

“凹”字形的大齐疆域,辽东就像是东侧拱卫京师的屏障。饼子和碟子勾起的圆弧空缺了一大块,十八说那是过去丢掉的疆土。

“二十年前,瓦格还是分裂的三十六部,后来乌陆顺部出了个拔都延帖可汗,统一了这三十六部。”方十八道,“这‘拔都延帖’在瓦格语里是‘天与地’的意思,能得这个称号,可想而知他的能耐有多大了。”

长治皇帝御极将近四十年,早年也曾御驾亲征和瓦格人打得有来有回,可后来崇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