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的视线抚过舆图上的每一寸疆土,细细思忖着秦?Q观的话。

“你觉得,统领十人难么?”秦?Q观出声。

“只要给足银钱,抓住这十人心中所想,便不难。”唐笙答。

“你要统领这十人,冒着死伤的风险为你卖命,又该如何做呢?”秦?Q观问。

唐笙沉默了片刻才道:“军户生来就有保家卫国的职责,我会体恤下属,培养他们的忠心。”

秦?Q观莞尔:“将十人,百人,千人,万人皆是这样。不过呢,低于千人,涉及将兵用人之事,你可以亲力亲为,但十万之众,便需要一个忠心于你的班底了。”

管理千人,光是能够看顾好军心,将各怀心思的众人拧成一条绳已属不易。

千人扩成万人,数十万人,除了乌泱泱的大头兵,还有那些有计谋有决断,甚至图谋不轨的兵官……主将要管理吃喝住行,要以武略调遣,要叫这些人挥师杀敌,为了君主卖命,更是难上加难。

她说这话也是在暗戳戳地提醒唐笙,休要惦念着亲上前线。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方才还惦念着要请命去辽东为君分忧的唐笙一下蔫巴了。

她虽然已在二品大员的位置上,但前几回办差顺利身后都有秦?Q观的影子,为她助阵的班底也都是秦?Q观一手安排的。

如今各处都缺人,秦?Q观难给她凑齐有力的班底助力,她也缺乏成体系的领兵经验――亲赴蕃西治军乃至进攻一事,她根本做不来。

“陛下……”

唐笙没来由的委屈,又觉得自己很没用了。

秦?Q观勾勾手,委屈巴巴的唐笙便迎了上来。

高挑的身影压下,秦?Q观需得仰首瞧她。

“能统领二十余万人,固守边塞,不至于哗变,这样的人已经算是能臣了。林朝洛那样的,对于领兵多多益善的,放在历朝历代也是少见。”秦?Q观给她敲打清醒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转而用更温柔的语调安慰她,“阿笙才二十来岁,再历练历练,定能长成下个林朝洛。”

唐笙抓着她的指节,闷声道:“您就哄我吧。”

这个“您”字,让秦?Q观觉察出了她压抑的情绪。不过眨眼的工夫,秦?Q观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她拍拍腿,示意唐笙坐下。

“不要。”唐笙摇头,怕给她压伤了。

将养了一旬,秦?Q观才能像今日这般遛弯,秦?Q观就是将自个腿拍青了,她也是舍不得坐的。

“这是御命。”秦?Q观施下威压。

唐笙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最终扎马步似的虚虚跨坐在秦?Q观腿上。

秦?Q观:“……”

她也不强求犟种听话了,只是摸了摸她的面颊,低低道:“你上月领着快两万人来京勤王,又快又狠,都忘啦?我们阿笙也是有将兵才能的,怎么能说是哄骗呢。”

秦?Q观语调温柔,尾音放得极轻,唐笙听得鼻头反酸,忍不住抱紧了她。

“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秦?Q观回抱紧她,“我的心意你明白么?”

唐笙眨巴眼睛,眼泪又不自觉地滑落了。

她并不是爱哭,只是在感受到被爱时,很难掩藏自己的情绪。

秦?Q观搭在她肩头的掌心从轻抚变为了紧攥,鼻尖抵着她的面颊,轻轻蹭了蹭。

下一瞬,她便被拥着的人整个托起,需得微垂着脑袋瞧她了。

“你是我藏于掌心的底牌了。”秦?Q观附在她耳畔道,“我舍不得,也不敢将你轻易抛出。”

语毕秦?Q观捧住她的面颊,同她对视。

“太高了,放――”

凝望不过一瞬,话也未曾说完,唐笙便吻住了她。

秦?Q观僵了僵,回神时予以更为热烈的回馈。

“到榻上去……”秦?Q观乱着鼻息道。

唐笙被她勾走了魂魄,稀里糊涂地照做了,躺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