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观因为她伤了唐笙惩戒她,方箬并未瞧清她与唐笙间的羁绊,后来知晓了,便视她为秦?Q观意志的延续。
于方箬而言,这世上没有隆冬中给予她温暖的秦?Q观更重要的人了。这种超脱于任何情感,带着愚笨和倔强的忠诚是历代君王所期许的。
当这样的忠诚再次落到秦?Q观身上,秦?Q观却愧疚到连呼吸都带着痛楚。
旁人只觉得,她救了唐笙,但秦?Q观知道,方箬是在救自己。
她这近三十年的人生中,准确来说,是她掌权的这十余年里,从未出现过唐笙这样能牵动她心绪,影响她抉择的人。
秦?Q观也曾想过,唐笙就此落入敌营,她会如何。想到最后,那些权衡,那些御人之道,那些权术,那些于帝王而言无比重要的东西都被搁置一边了。她大概会心神不宁,彻夜难眠,像过去失去母亲那样,思念着唐笙,回忆与她温存的瞬间。
那场快要带走她的病让她认清了内心,也让忠于她的人知晓了自己的软肋,于是她们不惜拼上性命也要保护唐笙。
维宁是一个,方箬是一个。
秦?Q观觉得,十八女卫中,无论她派遣谁来担当总兵,最后都会不惜一切护送唐笙出城。
“陛下……”唐笙的指腹贴了上来,擦拭着她的眼泪。
“朕已派人去查了。”秦?Q观眨眼,收束起情绪,“只要有一线生机,都要带她回来。”
“她若是战死,朕也要迎回她的尸首。”顿了顿,她道,“管她姑侄之情,管他仁君之道――”
“大齐与丹帐誓死方休。”
第199章
齐军战线稳至泷川一线时, 丹帐人进攻渐止,腊月里,丹帐大汗便退居了凉州城。
经过投石与严寒洗礼的城池残破不堪, 齐军突围前损毁了一切不能带走的辎重,城中百姓亦放弃了世代生存的土地随军突围。
偌大一座城池, 出了先入驻的库莫兵营, 竟无一丝生机。
夜里,丹帐大汗骑着高马走过凝着参杂血色冰柱的主城门,鞑帽边缘的绒毛被风吹动。
库莫汗率领文武群臣夹道欢迎兄长。城下一片肃穆之际,秦之?康巧铣锹ィ?观阅着旧日文人骚客的题诗。
随她入丹帐的贴身婢女用齐语道:“可敦, 随军的喇嘛说,大可汗掣中了大吉之签,已在草拟诏书,预备着登基为帝了。”
秦之?客腹?石窗,垂眸瞧着马上的丹帐大可汗:“真是狂妄。不过才取蕃西半数土地, 便迫不及待下手了。”
“瞧这架势,大概是要在这凉州城登基了, 咱们真的要拱手相让了么?”
“让与不让, 此处都不属他。”秦之?克担?“他若真称帝了,余下四部,真会善罢甘休么。战事焦灼时行此下策当真是愚笨。”
“许是为了鼓舞士气罢。齐人那, 龙纛入军,士气大振, 大可汗吃了好些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