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缚！”陛下发沉的声音飘来了。

秦?Q观将东西丢给她，唐笙接了，注意到了网兜中海东青锋利的双爪。

她抿唇一笑，飞快将臂缚缠上，托着海东青上来。

这还是她头次接触这东西，从前只在丹帐献礼时远远瞧过。因为心虚而产生的冲劲散去后，唐笙瞧着这“万鹰之神”，心中发怵。

“用左臂托着，右手按翅。”秦?Q观出声提醒。

唐笙动作迟缓，小心翼翼地遵循她的指示将海东青带上来。

高台下，军士抱拳启奏：“启禀陛下，前军王将军猎到一只海东青，足下有字条捆扎。”

唐笙听从军士的话，从海东青身上摘下一只小巧的长筒状信匣，从上边的图腾判断，这应当是卑室部发来的。

秦?Q观接了侍卫与唐笙合力拆下的字条，倚上帅椅细瞧。

字条上的丹帐语秦?Q观只识得几句，她递了个眼神给方十一，不多久，一个头戴兽皮帽的人便出现了。

丹帐人传递的消息转成了齐语，得了军报，秦?Q观也不欣喜，又在丹帐降将走后召来了齐人译官。两相对比后，方才信了译文。

唐笙怕这东西伤了秦?Q观，一直立得远远的。秦?Q观读罢，反倒主动走近，从高处抚着唐笙怀里的海东青。

唐笙要比她立得矮一阶，因而要微仰着脑袋才能瞧清秦?Q观垂眸时的神情。

“未伤着？”陛下唇瓣开合，语调清冷，垂着的羽睫在眼下打下一道小扇似的灰影。

“回陛下话，未曾伤着。”身后传来军士的应答。

秦?Q观闻言，轻推唐笙的肩膀，叫她转过身去。唐笙照做，陛下的影子旋即压下，同她并肩而立。

“立直了。”

“好。”

字条被秦?Q观塞回圆筒之中，她张了网，覆着唐笙的手背，露出海东青的羽翅。

“朕叫你放手，你便放。”秦?Q观说。

贴合的指节为她的掌心所攥住，唐笙感受着秦?Q观掌心的力道，心跳加速。

“放――”

陛下攥着她的四指，带她远离展翅之鹰。羽翅带出的阵风扑得唐笙面颊泛凉。

秦?Q观目送海东青时，并未放下唐笙的指节。唐笙的小指一点点收紧，与她交横在掌侧的指节相触。就这般牵了片刻，她们方才松开。

“陛下，为何不叫人跟着它，万一能发觉丹帐大可汗的驻地呢？”

“这是卑室飞向凉州的。信也发在攻城前，因而才能被我们捕到。”秦?Q观说，“飞入凉州城了，它大概就不会放出了――”

“你瞧见鹰眼了么，泛着死气了。一路从卑室飞到此处，失了旧主，又为人捕获，再圈下去，必死无疑。”

“陛下也熬鹰？”

“没那个闲工夫，只是少时在上林苑摸过几回。”

唐笙不信她的话，秦?Q观那手法，必然不是生手。她又联想起在辽东时沈长卿说过的那些秦?Q观还在崇明公主府时发生的事。

那时的陛下好动，爱玩，善武，对西洋知识同藩属国的贡物都感兴趣――她好想见一见那样鲜活的秦?Q观。

“字条上提及了丹帐大可汗，说大可汗已平安回京。细思一番，卑室部都在护卫大可汗了，丹帐主部的那些兵马，大概所剩不多了。”

秦?Q观声音打断了唐笙的思绪，唐笙回眸望着她，眼底藏着失落。

“怎么了？”秦?Q观轻声问。

唐笙抬了些下巴，仗着身高，不让秦?Q观轻易瞧清自己的双眸。

“这消息也有可能是他们放出的烟幕。”唐笙接起了秦?Q观的话，转移注意力，“照理说这海东青不会在低处飞行，怎么毫发无损地轻易捕到呢？”

“你说的有理。”秦?Q观顿了顿道，“但这些都是表象，他们如此作为，目的是什么。”

“延迟我军进攻。”唐笙即答。